返回八哥寮哥(1 / 2)公主她娇不可攀首页

她得逞了。

像一只猫儿,看着快要落入圈套的雀鸟,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容。

狡诈!

懊恼之色攀上了心头,饶是宋忱这般万事不上脸的脾性,这会儿都忍不住要暗骂自己一声愚蠢。

怎么就那么自然地应了她一声呢?

方才万般拒绝她唤相公,她唤一声,他咳一声警示她,这会儿全成了笑话。

雪浪洋洋得意瞧着那一身霜衣的青年。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照下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人。

笑意本在她的眉梢眼角飞掠,可渐渐地便入了心,若是没有那些前尘旧事,她与他,本该各自有各自的前程。

若他不来,或许相见会是在战场,刀剑无眼、尘沙飞掠,说不得哪一瞬,就会死在对方手上。

可他却来了。

过了万岁山,入了金陵城,那便落入她手,想要逃出生天,绝无可能。

老妪在一侧幽幽叹了一气儿,“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仔细些,别教他跑了——他骑马,你骑驴,追不上哟……”

雪浪接过老妪手里的桂花耳钉,顺手递过去一小兜碎银子,老妪颤巍巍地拿手接过,再一捏,登时就抖着唇说使不得,雪浪将桂花耳坠握在手里,拍了拍老妪的手,悄声儿说着,“您再拉扯,我相公就真跑了。”

本不过是一句推托话,那知道刚一抬起头,就听得马蹄声嘚嘚,前面那个白衣如风的人策马而去,跑啦!

雪浪原地挠了挠头,这也太不讲道义了,为什么跑啊?

牵过小驴子,立刻翻身上去,这回也不倒骑驴了,扯着缰绳就往前追。

好在驴子虽矮,可也是头才驯养的野驴子,雪浪由布兜子里掏出根红萝卜,给它过了一眼,这头野驴立马就疯了,撂着蹄子往前冲。

一气儿追了二里地,就瞧见前方行道上,宋忱正骑马缓行,大约是低估了她这头野驴的速度,他的马儿此刻走的轻缓。

雪浪忙踢了踢小毛驴的肚子,示意它停下,可惜这驴正享受着风驰电掣,竟然罔顾她的命令,一路疾驰着路过了宋忱的身边。

雪浪勒缰绳无用,踢肚子无用,再也没招了,眼看着离后头的目标越来越远,她闭了闭眼,别过一条腿,往路边的行道树丛里一扑,再没了动静。

宋忱冷静地看着一人一驴疯也似地路过了他,接着又冷静地看着她扑进了行道树旁的树丛,再接着,听到树丛里传来的喊声,他再也不能冷静了。

“有蛇啊有蛇,有蛇咬我的屁 股,相公救命啊……”

……

脚比心快,宋忱跃下马,疾步过去,看那树丛间隙里有一抹杏粉,这便伸手捞了一把,将她从里头捞了出来。

倒没看见有蛇,大约是趁乱跑了吧?

她抱着他的手臂,像拽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把脸整个地贴在了他的手臂上,耷拉着眼眉呜呜的叫疼。

能不疼吗?头上挂着几根半枯的树枝,侧脸上还挂了两三道血痕,他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任她抱着手臂哭了一会儿。

行道树上悠悠地落下来三两片落叶,雪浪仰着脑袋挂着泪珠儿问他:“相公跑什么呀,我追你追的好辛苦——要不是我的驴疯了,恐怕这会儿就被你给落下了。我长的这么漂亮,相公不怕我遇见歹人么?”

宋忱的视线缓缓掠过来,落在她那张沾了尘的面容上,冷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出声:“方圆十里连只狗都没有,怕什么?”

这么无情的人,都这个当口了,还要揭她的伤疤。雪浪把自己的脑袋挨近了他的手,蹭了蹭眼睛。

“我屁股疼……”她呜呜咽咽,话也说不清楚,“我被毒蛇咬了,很毒很毒的蛇……相公快救我……”

宋忱冷静地看了她一眼。

雪浪抹着眼泪看了他一眼。

“怎么救?”他的眼神冰冷,有些戒备的意味。

雪浪呜呜咽咽,“……相公别怕我疼,关二爷刮骨疗伤尚能下棋,许天师自断一臂还能唱歌儿,相公尽管为我吸出蛇毒,我一定不会叫痛……”

吸出蛇毒,她可真说的出口。

想到这儿,却有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骤然浮现,她衣衫轻薄腰肢轻摆,回过身来,露出一张绝色容颜,娇滴滴地唤他,“相公,下口轻些……”

突如其来的想象令他一瞬迷乱,意识回转,他倏地松开她的手,由着心里的羞愧蔓延。

这里不是荒郊野岭,而是人烟繁盛的金陵城,地上铺着青石砖,路旁栽着行道树,有剧毒之蛇?

他不信。

缓了缓心神,宋忱哼了一声,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又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最后自她身后的裙上,拿下来一颗小小的桂花耳坠。

“是这钉扎了你,不是蛇。”他拿起她的手,把桂花耳坠放在她的手心,却在为她合掌的那一刻,瞧见了她掌心的一些血痕——怕是方才被树枝划的。

他错开视线,不敢看她,面上却依旧冷如冰。

雪浪手里托着小小的桂花耳坠儿,悲从中来,“可我还是疼呀……”

方才的那一丝欲念令他羞惭,他转身去牵马,有星辉随着他的脚步在袍角闪动,流光俊逸。

“我去请大夫。”他想走,急不可耐,也许是怕她又缠上来,也许是怕自己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站在树丛前拼命地摇头,“不要请大夫,我觉得你就能给我治好。”

天色极晚了,隔岸的喧嚣仿佛隔着云端,他到底不是个凉薄之人,凉声道,“我将马留给你。”

处心积虑的想要同她撇清干系。

这点风浪岂能将她打倒,她挪着步子过来,牵住了他的手轻轻晃了一晃。

“相公的耳尖因何红了?”小手被他丢来,她不气馁,故作着惊讶,凑近了他,“相公一定在心里偷偷想我。”

他绝口否认,干脆彻底,“你就在眼前,为何要偷偷想你?”

“原来相公光明正大的在想我。”她赧然一笑,有些女儿家的娇憨甜蜜,打蛇随棍上,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把脸窝进他的胸膛,蹭了一蹭。

“我的脸好热,需要你的胸肌凉一下。”她抱的瓷实,被她抱着的人却拎着她后衣领,将她往外拎了一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