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娟儿咽了气,那边刁得志进了孙府,安排清楚了当天的瓦匠活儿,吩咐小工去做。
他自己推说不舒服,找了个阴凉处,歇着去了。
一夜挖坑没合眼,又一大早的使心计算计人,也是很费神的,他需要休息。
下午的时候,过来送料的伙计说,北岸那边今儿好像出事儿了,有女人被长老沉塘了。
众人就追问,是谁家的姑娘。
伙计摇头,说谁家的也不是,水上来的,疍家人,还是个显了肚子的。
“造孽啊!”刁得志听了,叹息着摇头,众人都跟着附和,觉得他心善。
这天晚间的时候,做了一天的瓦匠活儿,大家都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了家伙要往家走了。
刁得志已经休整了一天,这时候来了精神。
他抽空儿打手势叫住了孙小姐的侍女,什么都没说,就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小侍女很是惊喜,她之前被她那个刁蛮小姐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来给刁得志传过好几回口信,回回都没得着什么好脸子。
这会儿一见刁得志偷偷冲她点头笑,一下子就明白了。
欢天喜地回去复了命,可算是不辱使命。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地点就在孙家新盖的花园子里,刁得志白天让人把放花圃工具的小抱厦给收拾出来了,他说要留着阴干新瓦片用。
其实,等到新瓦片出窑运过来的时候,他还做不做这份工,都不一定了呢。
孙小姐自然是喜不自禁,衣裳换了无数套,怕穿得太艳丽华贵了,伤了情郎的自尊心怕穿得太朴实无华了,又显不出自己的青春可人,挑个衣裳就让她愁肠百结。
接下来的珠宝钗环、妆容香氛,无一不是煞费苦心,用心极为良苦。
进了抱厦,见了面,刁得志连她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都没有在意,直接褪掉,就地就把这位孙小姐办了。
什么废话都没有。
孙小姐也觉得太突兀了,可又觉得,如此一来,才是真男人的血性。
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什么的,都太俗套了。
如此过了些日子,刁得志人前还是那么谨慎谦恭的样子,认真做活儿,做完了活儿,天一擦黑就过河回去。
有时候东家传话过来,让他晚上留在花园,照看着白天刚做好的泥瓦活儿,勤着浇水,别裂了,他就顺从的留下。
一起出工的活计,有的还会多嘴,说:“夜间浇水这种事儿,我也能干,何必非要留人家大工,得志的爹到今儿还没找着呢,他这个当儿子的,一回了北岸,就要到处去寻找打探的。”
听了这话,就又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你小子可拉倒吧,这个浇水的活儿可不简单,可不是你能浇灌的了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