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关心她!
而且,原来姐姐知道她是女孩子,不像另一个姐姐那样笨,还瞎猜。
宴安歌很高兴,露出雪白的小虎牙,笑容灿烂。
阮千柔视线恍惚一瞬,差点又被那股奇怪的感觉支配,她连忙掐了掐自己,“那,我先去烧水……”
她转身,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准备药浴,给安歌治伤的。”
不是嫌弃。
阮千柔重又坐回灶台后,伸手捂住脸。
这大概是她二十年来最为尴尬丢脸的时刻,偏她不能表现出来。
那股偷偷摸摸的窥伺视线又来了。
阮千柔抬头,微笑:“安歌,进来坐吧。”
宴安歌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到阮千柔刚刚给她搬来的椅子上。想了想,她又悄悄往后挪了挪。离阮千柔更远些,又更方便看见她。
这下暗中观察变得光明正大,阮千柔想忽视她的目光也难。
她想了想,找了个话题:“昨日有赖安歌出手,我和童童才能无恙。原想今日去致谢的,没想到你离开了。”
宴安歌“啊”了一声,神色有几分委屈懊恼,“你,不在。”
阮千柔不在,所以她想去找她。
早知道阮千柔还会回去,她就不乱跑了。
阮千柔一怔,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默然片刻转移话题,“昨日见安歌身手不错,怎么刚刚就任他们欺负你?”
第一眼她以为是宴安歌伤势复发,被打得没有反抗之力,后来检查才发现,这人气息稳定得很,是根本没有反抗。
提起这个,宴安歌眼神飘忽,明显不想回答。
但阮千柔一点也没有面对其他人的善解人意,目光直直盯着她,不容她逃避。
对峙两秒,宴安歌败下阵来,她耸拉着脑袋,声若蚊蚋:“我、我先、欺负……”
阮千柔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宴安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脸:“我、欺负、他!”
叶飞那张肿成猪头的脸浮现在眼前,阮千柔诧异,“他之前说的你偷袭他的话是真的?”
宴安歌点了点头。
“你怎么好好的去找他麻烦?”阮千柔拧着眉。
按时间推算,那应该是在他们回城路上。那时宴安歌的伤才初初修复,动作大点说不得就会崩裂伤口。
难怪昨日见她的伤那般狰狞惨然。
宴安歌抿着唇,踟蹰道:“他、欺负、你。”
兜兜转转,原因竟还是自己……
所以现在是安歌为自己教训了人,而后在苦主找上门报仇后没有反抗?
阮千柔摇头失笑。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孩子?老实过头了,傻乎乎的。
那时她们才见一面吧,两碗汤的情谊吗?还是说自己是她失忆后睁眼见的第一人,她才这般亲近她?
阮千柔不知道说什么好,斟酌着叮嘱道:“他不是好人,安歌打了就打了,没得让他打回来。他要是再找麻烦,你也不必留手。不管如何,安歌总该先保护自己。”
宴安歌乖乖点头,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阮千柔又补充了一句,“要是真遇上了,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但不到万不得已,最近不要再动用玄技,安歌能答应我吗?”
宴安歌想了想,意识到之前那个总让她四处跑的能力就是她的玄技。
她重重点了点头,虽然之前还不太会控制,但她会努力的。
气氛总算没有之前那么诡异,阮千柔松了口气。她看了眼灶台,水已经烧好,“那,先去准备药浴吧。”
宴安歌自告奋勇,将水拎进房间,灌满浴桶。
浴桶都是全新的,倒没有其他不便。
阮千柔将配置好的伤药倒进去,想了想,探手入水,指尖一点莹绿的液体渗入,浴桶盈盈浮上一层碧色,而阮千柔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她撑着浴桶,感受身体的虚弱,摇头苦笑。
有时,她真觉得自己就是一株药草。不然,她的血怎么有那般疗效,甚至,她还能对其使用玄技……
止住自己不切实际的联想,阮千柔转身,却见宴安歌已经衣衫半解。
“你、你怎么……”
阮千柔说着,想到宴安歌时常表现得像个孩子,或许对这些常识认知有误,又不好苛责。
“你该等我出去的。”
她目光掠过宴安歌,往外走去。
宴安歌眼尖,发现她脸色不对,顿时着急起来。她一把拉住阮千柔,脑子来回转,没想到办法,急得又要掉眼泪。
水汽蒸腾,扑面而来,她眼睛一亮,“姐、姐姐,一起!”
阮千柔:……
一时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