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婆婆妈妈的,哼!我不管,雨琴姐素来和我交好,既然你能救,一定要想法子救他!”雪霏儿是个急性子,听说他能救,便出声说了那句换大夫的话,推门出来,又叫杜文浩出来。
杜文浩肚子里一个劲叫苦,替人治病最怕的就是这种擦屁股的事情,自己在宋朝今后生活出路恐怕就只有靠行医了,古代行医虽然不需要什么文凭,也不需要考资格,但非常讲究大夫的名气,大家都认有名的大夫,而无名的大夫很少有人找他看病,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一个大夫的医术名气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不能误诊,更不能治死病人,否则,一辈子积累的名誉可能就废于一旦。眼下这二奶奶的病非常危重,自己接手,一旦治死了,以后恐怕就没人敢找自己看病了,最主要的是自己也没把握治好这病,所以他不想接手。想不到,雪霏儿心直口快先说了,这下麻烦了。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出来。
瞧见杜文浩出来,两个小丫鬟急忙将二奶奶大腿的被子盖好,庞县尉瞧见杜文浩,吃了一惊:“他是谁?”
雪霏儿欣喜地道:“他是我们客栈对面的五味堂新聘的坐堂大夫,名叫杜文浩。奶娘请她来给瞧脚疾的。刚才听到说二奶奶回来了,所以回避在屋里。刚才他说了,他有办法治好二奶奶的病!”
“真的?”庞县尉惊喜交加,上前一步,问杜文浩道:“大夫,你当真能救活我的玉儿?”
一旁的庞母耳背,听不真切,忙问旁边的刘氏:“谁来了?”
“五味堂的新大夫,说是可以治好玉儿的病。”
这句话庞母马上听清了,他手忙脚乱朝着杜文浩声音处抢将过来,伸出手摸索着:“新来的大夫在哪里?”
刘氏搀扶着她走到杜文浩面前:“娘,杜大夫在这里。”
庞母抓住了杜文浩的手:“大夫,你真能救我玉儿?”
杜文浩瞪了雪霏儿一眼,这小妮子根本不知道治疗这病的困难,还以为是昨天那样排毒引流那么简单,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杜文浩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好!老人家,你先别着急,让我先看看,让我先看看吧。”
神医钱不收听说这年轻人竟然敢说能治自己都治不好的病,心中冷笑,一言不发站在一旁,冷眼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走过去,示意丫鬟把二奶奶的手拿出来。丫鬟瞧了一眼县尉庞县尉,庞县尉瞪眼道:“赶紧的啊,还愣着干什么?”
丫鬟这才急忙把玉儿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杜文浩伸出三指搭在玉儿的手腕上,凝神体察她脉象变化,和刚才钱不收所说完全相同,换了一只手,也是如此。这钱不收不愧为神医,看脉还是非常准的。
杜文浩诊完脉,摇摇头:“二奶奶的病拖得时间太久了,已经病入膏肓,难以救治!”
钱不收哼了一声,冷冷道:“不是号称能治二奶奶的病吗?干嘛又用这些话来搪塞?”
钱不收平素待人随和,但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负,别人更是尊称他为神医,这神医名号叫得久了,连自己都认可自己了不起,无人能及了,便多了几分自傲。加之这次去府城找其他名医会诊,府城的名医也都赞同他的见解,更是坚信自己判断无误,想不到这会儿跑出个年轻人,大言不惭说能治好二奶奶这怪病,这无异于当面扫他面子,当然很是不爽,说话就不中听了。
杜文浩本来对钱不收的医德很敬佩的,出来第一句就听到这么难听的话,不由一愣,心里也有些不快,淡淡道:“钱神医,你认为二奶奶的病是风热之症,这观点恐怕值得商榷,其实,二奶奶的病,都是因为大腿上这毒疮引起,若是毒疮初起的时候,便让我来治,应该不会到这个地步。”
“是吗?”钱不收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文浩,拖长了声音冷冷道:“你会治病?”
杜文浩更来气了:“略通岐黄。”
“略通?略通你就敢说这大话?”
杜文浩皱了皱眉,心想这老头存心跟自己对着干还是怎么着,怎么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看来自己冒泡出来,严重地扫了人家的脸面,神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还是不惹为好,拱手道:“钱神医,请原谅刚才我说话没轻重,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说二奶奶这病源自毒疮,最初应当好生从毒疮治起,就不会……”
“哦,看样子杜先生对疔疮治疗颇有研究喽?”
一旁的雪霏儿听钱不收这大刺刺的话,也很不舒服,冷言插话道:“钱神医,你可别瞧不起杜郎中,他以前是铃医,走街串巷最擅长的就是治疗这种疔疮疽痈了,昨晚还替我们客栈一个孩子治好了屁股上的大脓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