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日是裴太夫人的丧葬礼,裴大老太爷都过了知命之年的人,昨日还宿在了姨娘的房里,也不怕让人笑话。
过了大半个时辰,裴大老太爷才姗姗来迟,裴大老夫人心中有数,什么都没说。命许妈妈将热了三遍的早膳带人端了上来。
裴大老太爷坐在桌前,看着鱼贯而入的二等丫鬟们端上饭菜,打了个哈欠,十分不悦地抱怨道,“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让我少睡了半个时辰。”
裴大老夫人忍着心中的不快,冷嘲热讽道,“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前几日跟你提的丁忧之事,你可想好怎么办了?若不是这几日你一直推脱,我请不来你,我何苦这一大早给自己找气受?”
裴大老太爷用手抠了抠耳朵,表示不耐烦,一脸无奈地回道,“丁忧之事是朝廷律法,咱家的几个儿子肯定都跑不了,二房三房的也是,哪是你我能说的算的?再说了,就算是说与大丫她们听也没用!皇上不会许的。”
裴太夫人逝世,包括裴大老太爷在内的裴家的男人们,都要丁忧二十七个月,不得入朝为官。
现在,裴家老一辈的,裴大老太爷、二老太爷、三老太爷都是有官职在身上的,虽然都是无关紧要的虚衔,但是都是四品及以上的高官位置。
此次丁忧后,三人年岁已大,估计也就不能再官复原职,领朝廷的俸禄了。
不过他们仨的官职也没实权,左右少了些朝廷的俸禄而已,问题不大。
要紧的是裴大老爷他们这一辈的裴家男人们。
裴大老爷任从三品少府监,裴二老爷任六部中正三品礼部尚书,裴三老爷任从四品秘书少监。
而二房的大老爷任九寺之一的从三品光禄寺卿,二老爷任从五品兵部职方郎中。
二房的三老爷四老爷,以及三房的几位老爷,也都领着大大小小的闲职。
若是丁忧三年,别的也就算了,那裴二老爷的礼部尚书之位,和二房的裴大老爷光禄寺卿之位,肯定是再也够不到了。
这两个位置,还是当时嘉贵妃和佳昭仪努力讨皇上开心,吹枕头风,又费时费力费钱设局谋划才得来的。
尤其是裴二老爷的礼部尚书之位,上位还不足三个月,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要丁忧辞官回家。
裴大老夫人着实心疼。
不是心疼裴二老爷,而是心疼银子。
为了扶持裴二老爷坐上礼部尚书之位,裴家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的花销加起来,得有小二十万两白银了。
裴太夫人逝世,裴家人都是戴孝之人,不方便出府,更入不了宫。
裴大老夫人也是没办法了,想趁着今日嘉贵妃和佳昭仪出宫回府的时候,跟她俩说说,让她们想想办法。
可怎么开这个口,裴大老夫人就有些计较了。
因为佳昭仪再怎么都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女,不论如何也要裴大老太爷跟着一起开口才好。
裴大老夫人又欲张口劝说,却被裴大老太爷摆手拒绝掉。
裴大老太爷边往嘴里扒拉粥,边口齿不清道,“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爷们儿心里有数,该怎么跟两个丫头说,我也知道!你安心招待来客就行。”
裴大老夫人气闷,又没有其他法子,只能铁青着脸,用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