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颔首,亲手将案上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装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里,递给了跪在地上的龚顺。
“这封信,封漆送去礼部,让他们一并带去任家。”
龚顺双手举过头顶,刚接到那封信,太子心道不对,立刻改了口,“不,你去挑几个信得过的人,拿着东宫的手牌,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给任大人。切记,务必送到任大人手中,其他人一律不许过手。”
太子自小受尽皇上皇后太后,这世上最尊贵的三个人的宠爱,所以做事从来随心所欲,不多加考虑,经太子妃一事后,倒是成长了许多,明白了许多,也更加谨慎,做事前也知道想想结果。
和礼部一起送去,一是没诚意,二是礼部官员走公差,一路定会花费很多时间,说不定比任家在长安城里的人都慢些。
龚顺心里欣慰太子变得谨慎,毕恭毕敬地应喏,才告退去忙。
太子看着龚顺离去的背影,心里又开始谋划如何拉拢朝中各方势力。
七皇子则是刚回府就得知十四皇子去卢家的行为,以及卢尚书的书房碎了一套官窑茶具,他立即让丰羽将这消息去送给裴锦娘,换了身衣服后去了魏敏住处。
看着七皇子到来,魏敏假模假式地要站起来迎接,结果七皇斜眼一瞥,魏敏立刻停了起身的动作,恢复刚才歪在椅背上的姿势。
魏敏也不尴尬,只但笑不语。
七皇子则是懒得计较,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之前说梁阁老和张太傅走得很近?”
魏敏颔首,“是也,梁阁老表面上和谁的关系都是点到为止,私底下避着众人,和张太傅可谓是莫逆之交,已经连着几年私下按时通信。”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嘛?怪不得父皇会将梁阁老逐出内阁,父皇可是最不喜朝臣私下交往甚密,尤其是这种还特意避着人的。
“那你可知晓张太傅拥护的是哪位?”七皇子一边问魏敏,一边自己回忆和张太傅相关的蛛丝马迹。
“还未得知。”魏敏垂下眼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也想知道此事,可惜张太傅那个老狐狸深藏不露,我到现在也没窥得他和哪位皇子有直接联系。”
竟然谨慎到这种地步,不愧是曾为先帝之师的张太傅。
七皇子的眼底闪过赞许之色。
张太傅不仅是当今皇上的老师,还曾是先帝的老师,虽在朝中无实际权力的官职,可他门生众多,徒子徒孙更是无数,另加他自身的名望,但凡他说一句话,皇上都要思考一番,他若是想做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动手,朝中不少人愿意为他效劳。
本朝又兴尊师重道那一套,令他在朝中的地位处尊居显。
魏敏抬眸的瞬间,正巧捕捉到七皇子眼底的赞许,他嘴角上扬,“不论他再如何谨慎,只要再给我些时间,我必能探得他支持的是哪位皇子。”
魏敏就是喜欢有挑战的事情,挑战的难度越大,他就会越加投入,此次对上张太傅这个老狐狸,正合他心意。
而像整理情报这种繁琐的事务,若不是为了七皇子,他才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