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是裴大老夫人竟然面露笑容，她素日里，对姑娘们都是不苟言笑，十分严苛，今日倒是破天荒的露了笑脸。

喜的是能去佛诞节，出门见见世面，在佛诞节这么重大的节日，能在长安城众多皇亲贵胄、世家夫人们面前前露露脸。

其实这也不怪裴大老夫人，姑娘们记忆里的裴大老夫人是裴太夫人在的时候。裴太夫人将裴家的姑娘们都放在自己的院子里教养，裴大老夫人身边没人承欢膝下，对姑娘们自然也就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冲着裴家姑娘们，是不满裴太夫人。

现在裴太夫人不在了，裴大老夫人连姑娘们每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然后再施恩带姑娘们一起去佛诞节，为的就是让裴家的姑娘们记得她这个祖母的好，到时候等她们出嫁了，心里也有娘家的位置，好为娘家办事。

裴锦娘将裴大老夫人的做法看透，默默垂下眼睑，敛下眼中的鄙夷。不过却被一直坐在对面注意她的裴娇娘看了个清楚，裴娇娘嘴角一挑，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此事。

裴大老夫人看着孙女们充斥着喜悦的脸庞，露出宠溺的笑，接着道，“还有一事，过几日我娘家的几个小辈儿要来家里小住，年纪和你们相仿，到时候一齐去佛诞节。”

此话一出，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露出疑惑来。

裴大老夫人一看过娘们如此，收敛了笑容，眼中露出一抹霁色。

裴太夫人的娘家没人了，裴大老夫人被她压着，自然不好和娘家往来过密，自从嫁入裴家，都没回过娘家马家，因为怕裴太夫人不喜。

现在看裴家的姑娘们如此反应，就知道她们怕是连自己娘家姓什么都不知道，更谈不上熟悉。

那是自己的娘家，自己的孙女们却此一无所知，裴大老夫人能不气嘛。

乔妈妈见状，立刻上来打圆场，“老夫人的娘家马家，在雍州，离长安不远，马家的几位少爷小姐，也是好相处的，到时候还请小姐们多照顾招待。”

乔妈妈的话说的很是客气，但裴家没有傻人，知道能从乔妈妈嘴里说的话，那必定就是裴大老夫人的意思，立刻都站了起来，给裴大老夫人行礼应喏。

裴大老夫人这才面色稍缓，勉强扯了个笑脸，让姑娘们都起来了，“这几日你们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尽管来说，我们裴家的姑娘，出门在外，定不能被别家的姑娘比下去。”

裴锦娘用手帕捂住嘴，抿唇忍下笑意。

裴家也就这点志气了，裴家的姑娘在外人眼里必须是美艳出挑，让人称赞各个是绝色，让人过目不忘。

为此一点，别的方面裴家也不管不顾了。

其他姑娘自然没有裴锦娘的这些心思，都在盘算着，这次佛诞节要置办几套新行头，最好能多打几套新首饰，听裴大老夫人的意思，这次全从公中出，能得定量份额以外的东西，而且还没有限制，她们怎么能不开心。

裴大老夫人看着姑娘们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施恩很成功。

到时候姑娘们穿着她给新置的衣服，带着她给新打的首饰，不论如何都会对马家人客客气气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于是对接下来的日子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