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第22章(1 / 2)我想和仙君退婚是真的首页

秋水剑是由陨铁锻造而成是十年前,窦炤一岁的时候,卫漱亲替她锻炼的剑身轻盈柔软,不管是幼时的窦炤还是如今的窦炤用起来都是得心应的。

当秋水剑的剑光在林间亮起时,有一道迅疾如猛兽的黑色身影快速飞掠过来像是一团黑色的烟雾。

卫漱看着窦炤扬起了剑剑光凛冽而充满杀气那把软剑上像是被人赋予了强横的力量崩的直。

悬空在半空的窦炤黑发飞扬,一双眼眸有金色的暗光浮影里面都是盛放的怒火隐隐的,她体内的灵气竟是有要化魔的趋势,那澎湃的水灵气息,卫漱的心跟着一窒。

“炤炤!”

他快速过去,从一侧抱住了窦炤按在了她的剑上并用捂住了她的眼睛“炤炤,师兄在,炤炤,清醒一点。”

窦炤此时什么都听不见她咬紧了牙关浑身都在发抖就算此时眼睛被遮住了一片黑暗,但她依旧好像能透过黑暗看到贺荆仙君。

她甚至仿佛看到了贺荆仙君杀她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是不是他杀死百河的时候也是那样笑的!?

百河虽然是她从深渊地窟里带出来的,可她是在重天直接飞升的,是花仙,不是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卫漱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贺荆,他抱着窦炤,轻轻拍着她的背,“炤炤,冷静一些,有师兄在,别怕。”

他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颗琉璃糖塞进了窦炤的嘴里,又弯腰凑近了一些,轻声说道,“师兄做的糖甜不甜?,甜的话,炤炤就应一声,一会儿师兄带你去看个好看的东西。”

琉璃糖的蜜甜很快就在窦炤的嘴里化开了,带着丝丝花香的蜜味令她想起了一些快乐的时光,那一幕幕快速地从眼前掠过。

“炤炤?”

卫漱感觉窦炤紧绷着的身体一点一点放松下来了,他松了口气,然后抱着窦炤从高空落下。

窦炤眨了眨眼睛,卫漱便觉得掌心痒意难耐,紧接着便是一阵水意随着她的长睫毛搔刮着他的,弄得他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卫漱想将从窦炤的眼睛上拿开,窦炤却抓住了他的,捂在了自己眼睛上,想起百河,眼泪就止不住,很快就将卫漱的掌心都打湿了。

“炤炤……”

窦炤闷着声音,抓着卫漱的哭。

卫漱心疼坏了,他扭头看向了浑身染血站了起来的贺荆。

贺荆的脸色苍白,琉璃色的眼睛一直看着窦炤,他看着她哭,想把她狠狠抱在怀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想轻轻安抚着她,告诉她,就算是杀了他,也不必大动干戈,如果她真的想要他死。

他死就死了。

卫漱的目光直接而锐利,看起来温柔至极,可这温柔的表面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贺荆的目光与卫漱对上,双方都不曾避让,空气好像有焦灼的气味,两个人都冷着脸。

有一瞬间的时间,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人站在阳光下,一人站在树阴下,一明一亮竟是有一种异样的和谐。

“穷寇不追,滚吧。”卫漱温温淡淡地开了口,视线也很快收回来,重新放在了窦炤身上。

他换了个位置,站在了窦炤前面,也挡住了窦炤的视线,自然也不会再让贺荆再多看一眼窦炤。

贺荆抿紧了唇,昔日清冷高傲的脸上此时只有狼狈和不堪,高大颀长的身躯此时看去甚至都有几分佝偻。

今日他的身体,比起这凡界最普通的修士都不如,任意谁都能轻松将他打倒,但也仅仅是打倒,他这一副身躯就算再残破,只要神魂在,便不会死。

可是,没有什么九重天的第一仙君,什么都没有。

他闭了闭眼,脸色惨白而凄凉,垂在腿边的指都收紧了。

贺荆没有走,甚至抬腿朝前走了一步。

咻!

窦炤里的秋水剑一下子刺了过去,钉在了贺荆前面,他刚刚要是再跨出去一步,右腿从脚踝处就会窦炤的秋水剑斩断。

贺荆抬头看向已经把卫漱的拉下来的窦炤,见她一双眼哭红了,眼尾处挑着潋滟的水意。

那些水意甚至都将她眼底里的恨意化得淡了许多。

她看着自己,说道,“婚契我不会受下的,我一定会退婚,你我以后也不必再见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窦炤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也知道,贺荆仙君是仙神,除非她的秋水剑变成弑仙剑,否则是杀不死他的。

贺荆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走。

窦炤厌弃地收回了视线,再不愿多看一眼贺荆仙君。

曾经她以为仙君杀自己,是因为她是苍龙,是妖,仙君的立场天生与妖不合,他杀自己,也算得上是天经地义,只不过难受的是她自己,她的确曾经天真的以为仙君是好的,待人再凉薄冷淡,一颗心也总会是有点温度的。

所以,她心里其实悄悄地担心过,担心自己会不会再见到贺荆仙君时还是会忍不住追着他。

这是她心底里藏得很深的忧虑,与婚契退不退无关,只关乎她自己。

如今她知道了,她心如磐石,不会再动摇了。

贺荆盯着窦炤,将她脸上的神色一点都没错过,全看在了眼底,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垂着头看着地上的秋水剑,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声呢喃一样。

“永远不见?不可能的。”

他闭了闭眼,再抬起脸时,脸上的虚弱已经不见了,他的脸上是清冷悍然的神色,高贵依旧,他的一身青衫被血染成了鲜红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贺荆看着窦炤,琉璃色的眼睛里都是执着与深邃,仿佛不是仙神,而是魔一样。

窦炤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扯了扯卫漱的袖子,“师兄,我们走吧……”

卫漱伸将那把秋水剑收回,没有再看一眼贺荆,拉着窦炤转身就走,“走吧,师兄带你去别处看看,这灵山秘境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窦炤嗯了一声,双腿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她无意间神魂有催动龙珠的关系,龙珠的力量,不是现在的她能驱使得了的,她差点就被反噬了。

她能感觉身后贺荆仙君的目光依然执着地落在她身上,整个后背都好像被咬着一样不舒服。

窦炤一直绷直了身体,直到走远了一些,贺荆仙君的视线没能再落在身上了,她整个人才是松懈下来,便是再也支撑不住,往下滑倒。

卫漱搂住了窦炤,扶抱着她在溪水边的石头上坐下,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身旁。

窦炤一下子泪意又涌上来,靠在卫漱肩膀上忍不住又捂着眼睛哭。

卫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拍了拍窦炤的背。

窦炤哭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阳光落在脸上,脸上的泪水很快也干涸了的,只是想起百河还是会难过,虽然百河说过那只是他的其一片花瓣,可是当看到那一滩血和浸在血泊里的花瓣时,她还是克制不住的难过。

“师兄,你不问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会儿心情好多了,她才是抬起眼来看向卫漱。

卫漱就好像一直在那里一样,他转过头来,逆着光的脸俊美风雅,光风霁月堪比仙神,他说道:“炤炤在哭,师兄哪里还舍得多问什么。”

窦炤鼻子一酸,抱住了卫漱的胳膊,“还是师兄最疼我。”

“不过现在可以和师兄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卫漱替她擦了擦泪,又检查过她原本鲜血淋漓的已经恢复正常的样子,看起来毒已经解了。

至于是谁解的……

那位仙君若是这点都办不到,这修炼成仙也没有什么用处和必要了。

窦炤便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抬起头来,将之前贺荆仙君带着她闯入了一个灵山小世界,这灵山小世界里是什么样的,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卫漱。

包括遇到的百河。

只是无法说明自己是如何认识百河的,所以,窦炤便省去了自己与百河的关系,只说了贺荆仙君亲口承认杀了百大夫令她很是难过云云。

“师兄,百河告诉我说,这样的小世界一共有九个……”

窦炤无法将全部的实情都告诉师兄,心还是有些虚的。

“炤炤,如你所说的那般的话,那苍龙龙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宝物,这事不能说给除师兄外的第个人。”卫漱一如既往地没有多问,只如此叮嘱窦炤。

窦炤松了口气,她从小到大都喜欢粘着师兄就是因为师兄从来不会多问,她可以很轻松也很坦然地面对师兄。

“师兄,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一阵风吹过来,将卫漱的头发吹乱了几分,有几缕头发和窦炤的头发交缠在了一起。

他伸轻轻拨弄了几下,倒是也没有特地将他们的头发分开来。

卫漱抬起眼睛,目光扫过窦炤有些发红的眼睛和鼻子,忍不住伸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或许是上辈子欠你的。”

窦炤心里想,师兄,我们上辈子并不相识,所以你并不欠我的。

这话不好告诉师兄,她就说道,“师兄才不欠我的,是我欠师兄。”

卫漱摸了摸她的头发,只是笑得温和而包容。

师兄妹两个在这坐了好一会儿,窦炤的心情彻底收拾干净,她重新握紧了秋水剑,“师兄,这灵山秘境,我还想往里看看。”

灵山小世界是无意间进入的,但是灵山秘境本就分内部和外部,外部也就是比外界更充满灵气和宝物,可内部却是传闻充满危险的。

如今窦炤看来,这灵山秘境对她充满了诱惑,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坤山派给了历练弟子一共一个月的历练时间,等时间到,灵山秘境就会重新关上,到时候,就算没有那颗珠子,他们也都会被强制送出去。

“还剩下十天时间,从这里到内部就要花两天时间。”卫漱算了一下时间,如果真的进入灵山秘境内部,留给他们的时间就只剩下八天。

竟是已经过去二十天了。

窦炤知道这种小世界的世界许是与外界时间不同,但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已经二十天了。

“有分之二的弟子已经离开了灵山秘境了,包括你师姐。”提起云朵儿,卫漱脸上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

想起自己被带进灵山秘境前的那一幕,窦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天华帝君见了云朵儿便直接将她认作成了浅雪,她觉得这是对浅雪神女的侮辱。

哪怕是外表生得再相似,那云朵儿不可能是浅雪的。

浅雪品性高洁,人又温柔,怎么可能是从小便欺负她的云朵儿。

可她也知道,浅雪神女若是陨落了的话,对于很多人来说,哪怕只是一张脸生得相似,也是一种极好的慰藉了吧。

就好像是她,这十多年来,即便是不喜云朵儿,也从未去伤过她。

“师兄走吧。”

窦炤如今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百河所说的另外八个小世界,找到长者苍郁,恢复苍龙血脉。

卫漱嗯了一声,陪在她身侧。

只是走了几步便抬头看了看天,却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灵山秘境外的事情,炤炤也不必知道,他的指轻轻一弹,将一道玉符弹飞了出去。

……

云朵儿搬离了那个贫瘠的山头,被坤山掌门奉为座上宾,迎到了坤山最高的那座山峰上,甚至连掌门都只能让位。

她身上穿着鲛丝做的云裳,即便是一身孝服,可那白衣飘飘,竟是如仙娥一般美丽。

她的头发上别着的是天华帝君送的护体宝器,一枚南珠发簪,仅那一颗南珠,令她看起来便是光彩照人。

云朵儿的一双眼睛红红肿肿的,好像已经哭了很久很久了,哭得肝肠寸断,所以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沙哑的,她看向了一边收回玉符的方通,“大师兄还是不肯出来吗?”

方通点了点头,“大师兄没有任何回应啊。”

他那张算不上俊朗,却胜在笑容玲珑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至极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师父对他教导这么多年,如今到了为师父送终的时候,大师兄竟是真的这样无情无义。”

云朵儿听不得这些,低着头落下泪来,想起爹的死,她便心头难过。

“大师兄真的太过分了!”温梨也穿着一身孝衣,只不过是普通的粗布麻衫,此刻一张脸上都是怒容,“陪着窦炤历练真的比师父还重要么?!”

云朵儿也不说话,就站在一边抹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方通看着正走过来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姿容清美的仙子,便是安慰云朵儿,“朵儿没事,师父去了,以后这隐天宗有二师兄撑着,二师兄护着你。”

“神女。”桐木微微抬着下巴,一路走过了温梨和方通,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过他们半分,只到了云朵儿面前,才是微微低下头来,算得上恭敬地喊了一声,她里拿着一个盒子。

云朵儿见了桐木是有些怕的,她总觉得这桐木是个危险的人,即便如今因为天华帝君而到她身边来做一个小侍女,可这桐木的心是不安分的,她看得出来。

但她脸上却不露出半分来,只柔柔一笑,往她身后看过去,“帝君呢?”

桐木便笑着回道:“帝君有事,无法前来,所以让我过来陪在神女身侧,帮着神女处理您在凡界的父亲的丧事。”

提起爹,云朵儿就又掉了几滴眼泪,她坚强地擦了擦,然后伸将那盒子接了过来,转身往屋里走。

温梨和方通便是留在了外面。

一直等云朵儿跟着桐木进屋里了,温梨才是扭头拉着方通离开,她的眉头一直皱着,显然对如今的状况很是不满。

可方通却不想走,他轻轻拂开了温梨的,一双含着笑意与情意的眼睛直直地朝着屋子里看过去。

显然,他心里想着事。

温梨见了,忍不住酸道:“那桐木可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仙娥,二师兄你若是对她有意,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她必定是瞧不上你的。”

方通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只慢悠悠地说道,“我一个师妹呢,是九重天贺荆仙君瞧上的人,另一个师妹呢,如今又成了神女转世,是九重天帝君心尖的人,我两个师妹都这么能干,我做师兄的总能有点好处。”

他又看向温梨,“温师妹也要努力啊。”

温梨板着脸没说话,只是视线忍不住朝着屋子里面看过去。

屋子里,桐木已经跟着云朵儿坐了下来,只不过,她坐在上座,被她喊做神女的云朵儿却是坐在下座。

“神女不快些看看帝君让我给你带了什么吗?帝君还有话要我带给你呢。”桐木低着头倒了一杯茶,却只是吹了吹,并不喝。

哪怕这是坤山派最好的茶,可比起九重天的琼浆玉露来,还是差得远了。

云朵儿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羞涩,她面如桃花地打开了盒子。

桐木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出神。

眼前的这凡界女修,除了一张脸有些长得像浅雪神女外,身上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像的,神女就不会用这样的目光去拆帝君给的礼物。

“这是什么?”云朵儿捏着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珠子问桐木,她的睫毛轻颤着,看起来真的是美丽至极。

桐木收回视线,就算只是脸长得像浅雪神女又怎么样,天上地下,有一个这样的,帝君都高兴坏了,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绝不会破坏如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