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一刻他们一起动了。
钟棘掠向了殿的数位修士,啾啾则足底一蹬,敏捷地翻上了大殿屋檐。
离魂阵破阵关键在于这金土土只脊兽。她刚一靠近几只脊兽眼睛便亮起来,光亮互相传递交织。
只见石块相磨,空间震颤。不消片刻一道让人无法直视的白光炸开,刺骨的腥风狂啸着扑过来。
长发被吹得在空狂舞啾啾不得不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身边轰隆隆响个不停再睁开眼时,面前已经出现了五根柱子。
只脊兽宛如活过来一般盯着她绕着她慢慢走。兽目如炬,它们偶尔扬首嘶吼一声,声音高昂骇人。
啾啾抽剑防备了一会儿发现脊兽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后这才看向柱子。
柱子都是四边形的方柱间有一根最大的主柱,上面镶着个快速流逝的沙漏。主柱四面则分别贴着一根小柱子。
光是看到这么个景象啾啾心里就已经有了底过去试了一把。
她触动北边的小柱子,“嗞”的一声,北、东、西根小柱子都慢慢往外滑动,远离了主柱。
果然。
这阵谜她以前解过。
简单来说就是触动其任意一根小柱子,相邻两根都会跟着移动,或是朝外或是朝内。
而她必须在沙漏的计时结束前,让四根小柱子全部远离主柱。
如果没成功啾啾看一眼周围紧盯她的脊兽。她大概会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
必须要快一点!
不仅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小钟师兄快点轻松下来。
啾啾闭上眼睛,在心里迅速演算起柱子的触发顺序。
“铛!”
刀与刀相撞在一起,薄刃之上绽开激烈的火花。力量惊人,年男人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骨节之间发出咔哒的声响。
按理说,这种纯粹的兵刃攻击,都会有个“势”,一刀落下后,攻势到了尽头,便再也使不上力,必须再次挥刀才行。可这少年宛如怪物,就算攻势已尽,他依然能用惊人的力道继续胶着。
骨头已经感觉到快要折断的痛楚了,男人浑身上下都因过度用力而发抖,肌肉紧绷。
“啪。”
足下突然一沉,他心也跟着一沉。
靴子下面那光洁的地面竟然在压倒性的力量裂开了,裂纹从鞋跟处不住往外蜿蜒扩散。男人毫不怀疑,他现在胆敢松懈半分,就会立刻被这少年的刀刃劈成两半。
刀刃间突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提醒男人,他现在拿不稳兵刃了。
男人抬起视线少年低着头,眉眼都笼罩着黑暗,看不清楚,只有他那邪恶的笑格外显眼,两枚犬牙仿佛要洞穿敌人脖子似的。
不知为何,男人竟然生出了种畏怯。
好在斜后方又有一柄刀刃挥来,少年不得不退开迎击新的敌人。
得救了
一瞬间,男人心里浮现出了这个字。然而喜悦还没持续一息时间,对面师弟的头颅就砸下来,死不瞑目,鲜血喷涌而出,兜头浇了他一脸。
温热的血,寒冷的心。
空气一时死寂,只有少年张狂的笑声在肆意回荡。
大殿里已经横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筑基期弟子全灭,金丹期修士死了一个正是刚才那位师弟,他才刚刚升上金丹期半年。
场上只剩下四个沂山派修士存活,全是金丹期修为,最高一个是金丹五层。
没人敢再贸然上前。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怪物?
明明只有筑基后期修为,还身处这凌虐神魂的离魂阵,按理说,早就应该被压制得连刀都抬不起来了。可他竟然生生承受了那剥皮剜骨般的极致痛楚。
增援呢?增援还有多久来?
正想着,突然哐哐当当一阵响。
男人心里蓦地一跳,瞳孔不住收缩,眼睁睁看着殿内阵眼上的灵灯一盏盏灭下去,最后阵法运转的光幕也缓缓破碎。
离魂阵竟然,被破了?!
随着阵法的消失,少年侧过脸。
他唇是红的,眼尾是红的,瞳孔也是红的,宛如一片让人心惊肉跳的血色。
完了。
男人浑身僵硬。
必须要拖到增援来才行。
又是轻轻一阵响,另一个灵力迅速靠近。少女轻巧地翻入已经破败的大殿,眼睛里没有光亮,表情平平:“钟棘,你还好吗?”
说话时啾啾迅速扫了一圈,能看见大殿里有个陷阱,其两个已经被触发了。
少年左肩上有个血洞,胸口也有一道伤,鲜血渗出,没入红衣,衣衫显得更加艳烈。
“受了点小伤,不过头不疼了。”钟棘随口回答。
啾啾又问:“伤口呢?疼不疼?”
“啊?”钟棘一愣,“当然疼啊。”
他又不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怪胎,怎么可能会不疼。少年很不满那些让他受伤的东西:“所以你赶紧把这些陷阱也清理掉。”
“知道了。”
啾啾点点头,转过身,从离她最近的那处关入。
……
这两个筑基期小鬼,看起来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什么“赶紧把这些陷阱也清理掉”……他们竟如此嚣张地在他面前大声密谋!
男人卓玑非常不满,沉着脸,早没了之前桀桀而笑的悠哉:“我倒是低估你们两个小娃儿了。”
少年扭头看他一眼。
卓玑背后肌肉猛地颤了颤,下意识后退半步,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提起,扯紧了他呼吸。
不远处师弟拼命给他递眼色援兵马上就到了,再拖延一下就好。
卓玑冷笑几声,捋捋胡须:“小姑娘,和老头子我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我这偏殿里藏着埋伏的?”
话音刚落,便是“咔哒”一声。
啾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破坏掉了其一个惊雷咒术陷阱,坦然自若得仿佛是奉蜂后之命来拆迁他洞府的。
完全就没有顾忌洞府主人卓玑的心情。
那陷阱里封存的咒术可是金丹后期的咒术。卓玑心疼得眼皮直跳。
这两个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