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容桑。
如果要说江府里,各房夫人间的争宠吃醋之盛况,容夫人可以说是所有夫人中,最积极也最主动对江惟越示好的人。
但若要因此评断容桑是善妒的女人,恐怕只略谈了一二。
玉来记忆中的容夫人,美丽艳色,拥有一双能魅惑人心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却不似柔弱女子的楚楚可怜,反而始终望着前方,坚定地看着自己所渴望的一切。
容桑的身世极为普通,来自一普通农村,并且原为某一郎家的新婚妻子,但在新婚第二日后遇见了游山玩水至此的江惟越。
平凡单调的山景,和举目皆一般的村姑少妇,让江惟越的目光很快的发现非于旁人、绝立于其中美艳似花的容桑。
秉持一直以来夺妻占女的恶习,很快容桑在和江惟越的偶然一瞥后,隔夜就这么被江府来的大批护卫,以三十两银交换,硬生生的带离了原本的丈夫家。
容桑的丈夫自然深觉受辱,把江惟越给的三十两银当场掷地,并试图阻止江惟越带走容桑,但面对如洪水般的护卫推阻最后仍然是未果,容桑就这么跟着江惟越,被抬进了江府这座金丝大牢笼。
然而其实早在江惟越与容桑,第一眼交会的那一瞬间,容桑自命不凡的好强性格早就回应了江惟越投来的打量眼光。
容桑并不后悔进入江府。
但却绝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遭受冷落。
这样强烈的决心,即便面对情如流水的江惟越,容桑依然死心蹋地主动投爱,并尽自己最大的力量铲除妨碍自己的人。这一点,一直跟在容桑身边的玉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容桑为爱而狠毒的一面。
回到现在。
当那急促的足音传入耳,玉来红润的脸颊瞬间惨白,旧时的恐惧仿佛电击般,刺痛她全身上下的神经,似是容桑此刻就在她眼前。
姜唯看着玉来,又听见容桑的不请自入,自然是明白了一切,便朝玉来伸手一挡,示意她后退,喃道“我来处理,妳到后面的厢房去。”
玉来好一会才回过神,犹如一只受惊之鸟。
那是打从心底的恐惧。
眼见容桑就要来到门口,姜唯蹙紧眉头,声音提高一倍,急道:“快去!”
江惟越浑厚低沉的嗓音,将玉来彻底唤醒,耳闻容桑的脚步声欲近,玉来这才猛然意识到危险到来,急急忙忙往后厢房而去,姜唯等见玉来躲好后,转身好整以暇地静待容桑的到来。
等待的瞬间,姜唯暗自心想,虽然自己能明白玉来害怕容桑,但若是再如方才那样,因为害怕而耽误了自己的命令,玉来作为姜唯对外的小窗口,这样的恐惧对姜唯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这时,门口原本进厢通报的侍卫,已经碰上了容桑,一顿好言相劝后,容桑似没听见地,朝江惟越厢房的门口轰然跪下。
这一跪,响亮的连姜唯都感觉到膝盖疼痛。
接着便听见,容桑在门外,高声呼道:“桑儿恳求见老爷一面!如若老爷不见,桑儿便在此长跪不起。”
这次没有再以妾身自称,舍去了身份隔阂,容桑用自己的小名,意在希望能唤醒昔日情份。容桑很清楚江惟越此刻就在厢房内,即便没有看见,且现在没了其他夫人的干扰,因此比当时还要更为坚决。
见容桑如此强硬,甚至还擅闯老爷的箱庭,两名侍卫面面相觑,不断相劝道:“容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老爷说不见任何人,您这样擅自闯入,不是给我难做人吗。”
虽是说给容桑听,但也很明显,是一起说给里头的姜唯听,意在对此事脱责。
容桑斜睨了侍卫一眼,目光极为冷淡,甚至带了一丝厌恶,回道:“喔?你说的倒是义正词严,怎么就没见你们拦下云未雪?”
容桑来到时,正好与出厢庭的云未雪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