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易诧异的看着姜唯,支吾问道“…老爷,您确定要这么做”
内堂之间,晨间的阳光洒落窗台,映照在姜唯的面上,使得整个人如映刻般深邃出尘。
姜唯坚定地回道“是的,虽然我也无法确定,但眼下只能拜托燕兄了。”
燕易沉默良久,陷入沉思,最终慢慢抬起头,道“我知道了,燕易必定全力帮助老爷。”
姜唯露出久违的笑容,真诚回“多谢。”
两人沉默一瞬,门外这时传来武场的喝令声,燕易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随即站起身,朝着后门方向走去,并伸手引导姜唯一起跟上。
两人一起步出后门,来到了一座遗世的小庭院,庭院里架着武器闸,和足够一人舞枪的空间,与外头大武场的豪迈比起,眼前这座小型的平坦地,犹如一方独侠修练的林竹天地。
燕易朝姜唯揖手,解释道“燕易愚钝,不识诗学,平日只好练枪法打发时间,因此让人把后院改建……用以训练…”
姜惟环顾着四周,发现武场虽小,却一应具全,甚至有极佳的隐蔽,不禁微微一笑,道“是个好地方。”
燕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老爷过奖。”
姜唯上前随便挑了把长剑,一抽拿起,只觉又沉又重,登时又马上放了回去,一脸沉阴的望向燕易。
“那就麻烦燕兄了。”姜唯道,语气里含一丝不情不愿。
江府大道上。
江然轩离开云未雪后,便直奔武英院去,云未雪告诉他江惟越正在那,接着就不知飘去了哪,江然轩不喜欢云未雪,但却稍稍感谢她给了这个消息。
一个早上,好似整个江府全被下了封口令,任是一个小小的端茶婢女,谁都不敢透漏江惟越去了哪,彷佛有人刻意隐瞒的江大老爷的去向。
不知为何,江然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流风。他知道流风暂时接管了福伯的权力,而且会用这种无声压迫的方式,也就只有流风。
江然轩忿忿地握紧拳头。
此时才刚用完早膳,正值众奴仆出巡分工时,庭道上人们一见到江然轩,首先是面面惊愕,随即马上躬身靠旁,直呼少爷敬称。
全府上下对江大老爷中毒一事,嫌疑首当其冲,便是指着江然轩。但即使如此,众人还是不敢当面对江府少爷无礼。
又更而言之,来自江惟越亲口下令,让江然轩走出被禁足的厢院,明摆的宣告自己还没打算送养子去衙门问罪,又或者相信儿子的清白。
福伯受罚,也让这整件事白热化。
老爷对少爷的态度改变了
从前只在江府听闻江大老爷处罚儿子的事,从未有过任何照顾。若要说江惟越有对江然轩做过什么关心,那就只有亲自挑选少夫人这事。
但现在的江惟越,已经彻底改变,变得让人心惊。
这正是让江然轩心烦意乱的事。
九年了怎么可能突然一时。
那个总是不闻不问,甚至曾出言嘲笑过自己的养父,竟然就这么改变,彷佛变了一个人。光不碰女人这点,就让江然轩不敢置信,他一点也不信婢女们的流言,直到自己亲自确认。
那一日,那一声声看似严厉,但隐含着某种江然轩不懂,但含蓄的关心慰问。江然轩感到纳闷,若说一开始他只是有些异常的诡谲感,甚至猜想这又是江惟越何种诡计之时,那一掌就那么的,轻稳落在了江然轩的肩膀上。
沉稳、令人安心的厚实掌温,给予无形的安定感,那是一种只有父亲才能传达给予的力量。
霎然间,所有畏惧与愤怒消失,只徒留困惑与不安。
江然轩不明白。
他就要去弄个明白。
就算流风也挡不住他。
这时,武英院已在眼前,江然轩绕过众多守卫的前院,逐一检查武英院内各处,他打小在这偌大的江府长大,江府里所有角落地方,他都一清二楚,因此越过层层守卫,对江然轩而言非难事。
此刻时值卫士出巡交换,江然轩不断搜寻着一人,身为教头的燕易不可能不在,除非有其他事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