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讨厌云未雪,是众人皆知的事。
一旁红描女子彷佛登离了眼前状况,只觉二夫人难道心存故意,让这两个冤头见面,然而此刻二夫人的神情却是恳切,看不出半点歪意。
云未雪瞧了眼容桑,接着转看向二夫人,面无表情道“我是看着你的面子才来,但你没说还有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也在,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我没打算跟刁妇一般见识,告辞。”
说完,云未雪真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容桑听见云未雪如此辱骂她,张牙舞爪不禁胀红了脸,气的一时失去理智,拿起桌案上的茶盏,故不得热茶在内,径直的朝云未雪扔去。
二夫人大惊,下意识要阻止容桑,但茶盏已经朝着云未雪飞去。当正要击中云未雪时,忽然伸出了一只手,阻挡下了容桑扔来的茶盏。
茶盏被应声拍掉,滚烫的热水却丝毫没有触及云未雪,尽数泼洒在一双大手上,洒落的热蒸气飘渺而过,茶盏也落地一碎,发出了清脆声响。
众人定睛一看,挡下的人,正是一直守在旁侧,默默无声的武卫。
瓷碎的声音裂起后,容桑惊觉自己的失态,面容一瞬间铁青。
众人看着那名武卫沾了热茶,却一点也没感觉似,朝着几位夫人低头揖拜。
“夫人还请自重,老爷有令,若是看见云夫人出事,无论无何都要上前保护,有所冒犯,还请夫人宽谅。”
的声音沉而有力,一双浓眉大眼波澜也无,且提醒中有警告之色。
语毕后,武卫归了自己本位,像从没发生过事一般。
容桑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二夫人也一脸惨白,错愕的说不出话。
本来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武卫,竟会如此突然的阻挡,以往武卫们对于府内夫人,总是不闻不问,这同时也是府里的规矩,任何时候都严格禁止与夫人们互动。
但没想到,会为了云未雪如此。
容桑思绪混乱,但意识仍然清楚,一颗心不禁冷冷落下,她没想到老爷竟会这么的宠爱云未雪,甚而到如此保护她。容桑在江府也待了多年,她从没见过老爷如此保护一个女人,顿时心中漟起一股不言于喻的复杂。
但对于远远的云未雪,容桑只有更加的恨之入骨。
这一刻,原本风花雪月间的小庭,顿时冷若死寂,二夫人也不敢说甚么。
云未雪叹了一口气,只将头撇回了一侧,沉道“容夫人,别这么快的让张牙舞爪这词,套用在你身上,免得老爷日后厌了妳。”
“妳…你这个狐狸精”容桑闻言再次大怒,目光逼视着云未雪,但这一次多了一分诫顾,没敢在对云未雪有所造次。
云未雪失笑道“这个词妳已经用过多少次在别人身上也不想想是谁抛夫弃家,只求荣华富贵一身,这样想……真不知道谁才是狐狸精。”
容桑气的简直不能所以,云未雪挖出她的底,更是让她怒容尽显。但云未雪没再继续与容桑斗气,只默默的转身离去,也不理会二夫人的叫唤,径值的走出这个,她觉得无比吵杂的红鸳园。
来到园口,一位婢女迎面走向云未雪,正是云未雪身边的婢女丫头,此时丫头的脸上有犹豫,虽然未同云未雪进入红鸳园,但也老早的听见里头的混乱。
云未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停在原地,神色若有所思。
丫头见之,以为云未雪受到影响,忍不住道“…夫人若是在想容夫人的话,其实可以不必往心里去……”
“我没有在想她的话。”
一句简洁有力毫无犹豫,但云未雪的眼神向内,似乎思考着何事。
丫头听了,便没再继续说下去,接着突然想起一事,忙地从袖里找出东西,但云未雪却在这时突然开口。
“我本来想来听听有关二管事的事,但显然找错了人,没想到二夫人存了别心,让容桑也一起。”
云未雪一下子说了长段话,实在很是罕见,丫头不及反应,只觉得惊奇。然而云未雪未理会丫头,只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二夫人这回恐怕也是想拿她,来压制容桑,二夫人向来勤于为自己拉拢亲信,会用这么一招,把云未雪引过来,想来是被逼急了。
云未雪冷冷想着,唇边划过一丝冷笑。随即不再去想二夫人的事,回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
那日送苏岚离府,云未雪知道江惟越在后,这才故意引流风把真相道开,让江惟越对流风心生嫌隙,只是看来这一次,流风真是大难临头。可是转念想,以往不管何时,流风向来总是能化险为夷,就算获罪,也不会严重到去了后院。
只能说两人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才让江惟越动了真怒。过去流风也曾数次和老爷冲突,但都没有这次严重。
云未雪想着,却是不得其解。
这时,丫头忽然想起自己手上的东西,连忙从袖中拿出,朝着云未雪道“夫人…方才您进去红鸳园时,老爷托人送了信,说是要交到你手上。”
丫头话一出,云未雪缓缓从思绪中回神,低眉看了眼丫头呈上来的信纸,挑眉问“老爷从来没有写信给我,这是怎么。”
丫头生怕在云未雪前说错话,仅慎道“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刚才一位姐姐跑来,说是老爷急着找您,我推说夫人正在休息,她便塞了这封信给我,只要我转交给您。”
话音落,云未雪皱皱眉,接下纸展信一读,隨是面色一动,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云未雪抓紧了信纸,并在掌心中揉成一团,神色前所未有的凝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