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炀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明茜是他为数不多的孩子,向来极为重视。
哪怕叶辞犯错被关了起来,他也时常过问明茜的状况。
那些狗奴才居然敢阳奉阴违!
叶辞跪在床边,哭得几欲昏厥。
二公主殇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最终,二公主卫明茜以嫡出公主的规格下葬了公主陵。
……
所有人离开了景仁宫后,奇华殿里空荡荡的,叶辞依旧守着二公主。
天色渐晚,屋子里黑漆漆的,陈其鹤将灯点亮,踌躇地上前,试探地喊道:“娘娘?”
“出去。”
叶辞没有一丝余光施舍给他。
她的声音嘶哑,在这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渗人极了。
陈其鹤缩了缩脖子,应道:“是。”
屋里只剩下她与躺在床上的二公主了。
她低头看着二公主,轻柔地替她顺了顺细细软软的头发。
灯只点了一盏,散发出微弱昏黄的光,难以照亮整个奇华殿。
叶辞凝视着二公主明暗交织下模糊的脸庞。
再过三日,原本该是明茜五岁的生辰。
她的声音极轻。
“明茜,不要怪母妃……”
犹如叹息。
……
二公主下葬后,卫炀到景仁宫看到叶辞一副枯槁的模样,终究是不忍。
于是恢复了叶辞的妃位,也让她重新入住了景仁宫的主殿太极殿。
有人去太极殿拜访的时候,看到叶辞一身缟素,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众人不禁心里惊叹,如今叶辞哪儿还有当初的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
凤仪殿中,皇后想到景仁宫的事,不由地长叹一声。
朝露有些担忧,“皇后娘娘,景仁宫那边……”
好不容易才让叶辞倒了下去,结果她又站起来了……
皇后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二公主刚殇,皇上心里不太好受,这也是难免的。”
皇上心里念着二公主,自然不会继续圈禁着叶辞了。
只不过这也不代表,之前叶辞做的那些事可以就这么忘了。
要不然皇上怎么会只恢复了她正二品的妃位,却迟迟没有恢复她的封号呢。
如今的叶辞,是叶妃,而不是往昔的宜妃。
皇后昨天去景仁宫看过叶辞一眼。
似乎是二公主的逝世给她的打击太甚,整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再张扬,看起来格外内敛沉默。
接二连三的事情,使得宫里的气氛也极其沉重压抑。
同时,叶妃的复出,也让不少人动起了脑筋。
……
赵棠坐在软榻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没有出门,可是二公主病逝的消息也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尽管她与叶辞不对付,但是毕竟二公主只是个小孩。年纪还那么小就去了,难免有些唏嘘。
更何况,如今的赵棠也快要成为一位母亲,心思格外敏感。
不过,叶辞重新回归这事也让赵棠伤透了脑筋。
毕竟两人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
但好在叶辞那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她每日只是在太极殿里吃斋念佛,为二公主祈福。
这也不禁让赵棠有些疑惑。
难道叶辞是真的这么沉寂下来了吗?
……
不过终归人死如灯灭。
宫中的人除了叶妃沉浸还在悲痛里,其他人早已准备活泛起来。
新入宫的妃嫔争奇斗艳,宫里的老人也不甘示弱。
最近宫里一位白选侍异军突起,也加入了宠妃的行列。而原本受宠的嫣嫔,却眼看着慢慢地落了下去,再不如往昔。
这位白选侍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已经从从八品选侍一跃成为正七品的柔美人,一时风头无两。
宫里人人都在猜测,这位柔美人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瑶婕妤或者珍充华。
翊坤宫暖香轩里,杨佳怡在殿里踱来踱去,不时地皱眉叹气。
杨佳怡心急如焚。
老天爷就算再给了她一次机会,这白秀还是得宠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一次她没有投靠祺妃,本想去投靠珍充华,哪知珍充华闭门不见。
高若若攀上了祺妃,虽然没有她的嫡妹高年年那般受宠,在宫中也是如鱼得水。
前世她与白秀同为大选里同样不是很显眼,她是正六品大理寺少卿嫡女,而白秀是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庶女。
两人境遇相同,杨佳怡就与她情同姐妹。
倘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她恐怕到现在都会以为自己这位“好姐妹”还真的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呢。
只是她早已看清了。
但是哪怕她已经识清了白秀的真面目,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那她重来一次除了重蹈覆辙,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