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摔也就罢了 连着四个人都跌倒了,身边还有这么多奴才跟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僖充华身边的宫女率先开口,“启禀皇后娘娘 在浮碧亭时是裕良仪先摔倒 然后扯了我家主子的衣服 才导致我家主子跟着摔倒见红的。”
作为四人中现在状况最糟糕的一个 自家主子见红了,怎能不委屈埋怨呢。
听到她说完这话,作为裕良仪身边的人 忍不住为自己主子说话 “分明是僖充华没有站稳”
“还不是因为裕良仪拉着我家主子……”
“够了。”皇后喝道。
皇后将视线投向高贵人与柔美人身边的宫人。
她们的人倒是一致地说没有看清,当时站在前面的僖充华和裕良仪向后倒下 于是连带着她们家主子也跌了下去。
现在场上还在争论的就是僖充华与裕良仪双方的人了。
一边说是裕良仪摔倒时故意拉扯僖充华,一边说是僖充华自己没站稳,裕良仪根本就没有拉她。
双方各执一词 僵持不下。
嘉婕妤突然疑惑地问道:“这僖充华不是被皇后娘娘免了晨昏定省 让她好好在明光宫养胎吗?怎么……”
怎么会突然跑到浮碧亭去。
众人在心中自动将她的话补全。
嘉婕妤这句话真是毒 皇后免了僖充华的晨昏定省这是恩典,但是她却跑了出去。
说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 单凭皇后怎么想了。
僖充华身边的宫人也不是傻子 自然听出了嘉婕妤的言中之意。
“自从主子诊出有孕后 便再也没出过门。今日是因为高贵人盛情相邀 主子不好推辞 所以才与她同去的浮碧亭。”
她提僖充华解释道。
主子的胎象不好,所以前几日就学珍婕妤窝在屋里不出门。
只是后来高贵人亲自到观海阁邀请主子同游,又以姐妹之情为名 主子实在不好拒绝。
结果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后曲起食指在桌案上叩了叩,别过头问道:“裕良仪和柔美人若是没什么大碍,就请她出来吧。”
裕良仪的脚崴伤了,被人搀扶着从西暖阁出来。
柔美人只是手掌擦破了皮,倒不需要别人的搀扶。
皇后倒也没难为她们,让人给她们俩搬了张绣凳,才开始盘问。
裕良仪自当是主张她是脚滑了一不小心摔倒的,根本没有拉扯过僖充华。
柔美人的说辞就有意思多了,她犹豫着说道:“妾身也没看清,只记得是裕良仪先倒下,然后僖良仪也跟着倒下的。”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说辞,却无法判断出到底是谁在撒谎。
皇后不耐地叩了叩桌子,“秦悯,你去问一问当时在浮碧亭当差的宫人。”
“朝露,你进去看看僖充华和高贵人,问问当时的情况。”
僖充华已经醒了,宣称当时她的确是被人拉了一下才摔倒在地的,并不是自己没有站稳。
高贵人则说她是看见了裕良仪摔倒时拉着僖充华的。
裕良仪闻言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辩驳道:“高贵人与僖充华是姐妹,高贵人的话做不得数的!”
她分明就没有要拉僖充华!
赵棠坐在一旁,支着下颔,视线在几人中来回穿梭。
这局面显然就对裕良仪不利,且不说僖充华有孕,这下她都摔得见红了。
而其他两人现下也都有孕,总不会自己作死摔倒吧。
如果是僖充华和高贵人的话是让人加深怀疑裕良仪,那么秦悯带回来的话就是压倒裕良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浮碧亭今日当差的是两名小太监,事发的时候他们就站在不远处。
他们说看见了裕良仪摔倒时拽着僖充华的袖子,连带着后头的两个人一齐摔了下去。
皇后的脸色阴沉,冷着声音说道:“僖充华稳定下来后,送回观海阁静养。”
“裕良仪,禁足三月”
众人纷纷撇嘴嘀咕着,这个惩罚也太轻了吧。再加上裕良仪崴了脚,本来就需要待在屋子里养伤。
“褫夺封号。”
许多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裕良仪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张开嘴想要辩解,“我、我根本没有拉过僖充华,是她……”
“行了。”皇后打断了她的话,“送姚良仪回宫。”
这场闹剧到这儿才算停止。
赵棠往外走时,身后有脚步接近。
她往后看去,杨宝林正快步向她走来。
她稍微放缓了些步伐。
那日过后,她的确派人查了当时内务府当月的冰块份额,好在这并不私密,不用费太多功夫就能打听到。
果然如她所言,在三公主殁了的前五天,奇华殿连着三天向内务府要了大量的冰块。说是叶辞没胃口吃不下东西,只想吃些冰饮冰品。
虽然那时叶辞已经没落了,但是她手上还积攒了不少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提光是几盆冰了。
只不过哪怕查出来叶辞的确向内务府要了冰,也无法就此断定跟二公主的死有关。
只是赵棠心里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了。
再加上当时二公主身边伺候的人的疏忽。
二公主的死,的确为叶辞挽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