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和君行之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在路过一处悬崖的时候,微微停住了脚步。 21
悬崖陡峭,顽石耸立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一眼望去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笑容僵在祁丹朱的脸上她站在原地怔然看着不远处的悬崖峭壁,面色微微变白,寒风吹动她的衣摆,她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缓缓抬起脚,一步步走了过去。
“危险!”君行之见她越走距离悬崖越近面色不由一变,连忙拉住她。
他看着陡峭的山壁深深拧眉,提醒道:“小心一点。”
祁丹朱恍然回神看着不远处的悬崖,站在瑟瑟寒风里睫毛颤了颤。
君行之担忧地看着她,祁丹朱面色很白显得脆弱而无助他放柔了声音低声问:“怎么了?”
祁丹朱垂下眼帘睫毛掩住了眸情绪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弯腰将里的昙花放在地上。
君行之看到她的举动,微微诧异,抬头四周看了一圈,语气迟疑问:“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祁丹朱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陡峭的悬崖,敛下眸子,抬步往前走,风轻云淡道:“没什么……只是有一位亲人葬身于此罢了。”
她刚才一瞬间的脆弱已经消失不见,神色没有流露出太多悲伤,只是声音却杂糅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君行之回头望去,落败的昙花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阵寒风吹起,昙花随风盘旋,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再也不见了踪迹。
君行之收回视线。
祁丹朱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没有再说话,君行之知道她是在思念故人,便没有开口打扰。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半山腰,天上一道闪电劈下,忽然下起了雨,山树木高耸,雨雾蒙蒙,祁丹朱听到忽然而下的雷声,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往君行之身侧靠了靠。
她抬头望去,雨珠噼里啪啦地坠落,飘渺的山林变得更加空旷。
君行之拿出包袱,在里面找出一把青色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
祁丹朱不由惊讶,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包袱,调侃道:“先生,你这包袱里不但有纸,竟然还有油纸伞,像个百宝箱一样,你怎么会带了这么多东西上山?”
君行之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将刚才画好的昙花图抱在胸前,解释道:“山地势险峻,如今又是雨季,天气变化莫测,总要多做些准备,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听到他的话,什么也没有准备就上山的祁丹朱偷偷摸了摸鼻子,轻轻颔首。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不远处的习绿已经找了一片巨大的芭蕉叶顶在脑袋上,遮住了雨水。
祁丹朱收回视线,看着前路道:“还好刚才未下雨,否则便可惜了昙花的惊艳一现。”
君行之笑了一下,“雨昙花未必就不好看,若是刚才下雨了,说不定还有另一番美景。”
祁丹朱看向路旁被雨水打湿的野花,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花瓣落下,滴滴嗒嗒。
她不由笑了笑,“先生说得对,各有各的美,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对花来说也是一样。”
君行之将油纸伞往祁丹朱头顶挪了挪,叮嘱道:“山路难行,小心脚下。”
雨水溅在路上,山路不一会儿便变得泥泞。
祁丹朱提起裙摆走了两步,泥泥浆溅起,落在精致漂亮的绣鞋上,她垂眸看着沾上淤泥的绣鞋,轻轻蹙眉。
她微微顿了顿,抿着唇走得更加小心翼翼,恨不能点着脚尖走才好,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滑倒,还好君行之眼疾快的扶住她。
祁丹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低头看着沾了泥浆的绣鞋,小声嘀咕,“绣鞋脏了。”
君行之垂眸,祁丹朱鞋上的红牡丹绣花沾了泥浆,变成了深灰色,再也不见了刚才绚丽多姿的模样。
祁丹朱回眸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衣摆,可怜巴巴地继续呢喃,“裙摆也湿了。”
君行之不动声色地将油纸伞又往她头顶挪了挪,自己本就湿了的衣袖,又湿了半边肩膀。
他抬头四处看了一下,附近没有可以躲避的山洞,也没有遮雨的凉亭,只能继续往山下走,争取快些下山,不然等会儿雨势一旦变大,就变得更加危险了。
天上传来一声雷声,祁丹朱睫毛颤了一下,抬头看向天上的闪电。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幽深的高山雨雾蒙蒙,让人看不清前路。
君行之看着她略微有些胆怯的神色,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别怕。”
祁丹朱轻轻点头,心思稍定,抬头看到倾斜到她这一边的雨伞,不由轻笑了一下,将君行之的正了正,让伞倾斜回去,然后继续往前走。
雨势渐大,每一道雷突然劈下,祁丹朱都不自觉往君行之身边靠了靠。
走过一个滑坡的时候,一道轰鸣的雷声突然横空劈下,那雷声似乎极近,在耳边突然炸响。
她被雷响吓了一跳,没注意到脚下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脚底又是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伸在空抓了抓。
君行之面色一变,连忙扶住她,臂环在她的纤腰上,踉跄了一步,稳住了她后仰的身体。
祁丹朱纤纤细腰不及一握,淡淡的女儿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