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 第 65 章(1 / 2)惹朱色首页

众人议论纷纷锦帝一直没有开口,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让人莫不清他态度。

隔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位朝臣按耐不住急切心情出列拱手道:“陛下,那西汗王诚意十足若能缔结友好,是两国百姓之福请陛下答应那西汗王请求!”

随着他带头作用,后面大臣也依次出列意见各异。

“陛下,请您三思,公主身子娇弱经不起折腾和亲之事还请慎重。”

“你此言差矣陛下与公主虽然父女情深但在国家江山面前,请陛下以百姓安稳为重。”

“臣等相信以那西汗王诚意公主就算嫁去塞外,也能继续过养尊处优生活,那西汗王定然会疼爱公主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朝臣们渐渐争执起来,有想讨好锦帝,所以一直拒绝和亲有觉得和亲事可行想要促成和亲。

祁明长面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怒拍桌子,厉声呵斥,“你们那么想和亲,不如就将你们女儿送去和亲好了!”

群臣立即安静下来,大家沉默片刻,一名大臣忍指着那幅画,反驳道:“四殿下,那西汗王指定要娶人是画中人,不是臣等女儿!若那西汗王要娶是臣等女儿,臣等一定义不容辞,宁愿让女儿远嫁,也要换百姓安稳!”

“站着说话不腰疼!”祁明长对此嗤之以鼻,阴狠地看着他们道:“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我看是针扎不到肉,你们不知道疼!”

那臣子依旧不服,理直气壮道:“臣等是为了大祁!”

祁明长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场内所有支持和亲人,厉声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了大祁吗?好!如果我阿姊被你们送去和亲,那我便要你们所有人女儿陪嫁!”

祁明长声音掷地有声,他明明坐在轮椅上,连站都无法站立,众人却被他身上气势所慑,讷讷张了张嘴,谁也不敢说话,祁明长看起来就像真会这样做一样。

大家不由心有戚戚,从来都是九公主骄纵跋扈,他们还从来不知道,这位一直被九公主护在身后四皇子竟然有如此狠戾一面。

他们自然不想让自家女儿被派去陪嫁,一时间都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祁明长戾气十足地嗤笑了一声,阴狠狠道:“我想了想,不该让你们女儿替你们受过,她们何辜?我看该让你们亲自去送亲,送亲之后,你们就留在塞外照顾公主,为大祁效忠,永远不用回来了!”

大臣们声音滞住。刚才还耀武扬威地几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吓得额头冒汗,膝盖酸软,谁也不敢再开口。

整个草场都安静了下来,沉默之中,锦帝摩挲了一下拇指上墨玉扳指,缓缓开口道:“明长,不得无礼。”

他声音低沉厚重,终于在乌亥里提出和亲之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这句话不但没有让大家按捺下和亲心,反而像给大臣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正式为这场闹剧拉开了序幕。

他虽然未表明态度,但是也没有反对!

众臣又有了勇气,挺直腰板,再次理直气壮起来。

祁明长忍不住怒吼了一声:“父皇!”

锦帝抬了抬手,对他怒火视而不见。

祁明毓将一切看在眼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脸上同样乌云密布,但不动声色地没有开口。

君行之目光一直紧紧地落在祁丹朱身上,祁丹朱从听到和亲事之后就不曾动过,她沉默得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只在锦帝开口时候,讥讽地扯了下嘴角,冰冷而漠然。

她像一个冷眼旁观过路人,不喜不怒地看着众人唾沫横飞,如看一出人生百态闹剧。

有了锦帝推波助澜,众人再次争吵了起来,支持和亲和不支持和亲分成了两派,互不相让。

姜仁扈也站起来反对,气得面红耳赤,吵得声嘶力竭。

他虽然整天叫祁丹朱臭丫头,但心里早就不自觉关爱起祁丹朱,他可舍不得让祁丹朱去和亲,更何况这样率性可爱臭丫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可不能让那西汗王那个老混蛋给毁了。

他说到最后嗓子都快哑了,可是依旧寡不敌众,其他人有一箩筐话反驳他,大臣们大多数都是看锦帝面色行事,锦帝刚刚短短一句话就扭转了局面,支持和亲人越来越多。

魏丞相听了一会儿,站起来加入了辩论当中,沉声反对和亲事,他说话不偏不倚,有理有据,有一部分人听了进去,但大多数人还是不能被轻易说服,和亲之事对他们没有损失,还能为大祁换了好处,他们自然乐意。

在这些大臣争辩当中,妃嫔们穿插其中煽风点火,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祁丹朱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静静地听着他们说一字一句,只觉无比可笑。

他们妄图用这些冠冕堂皇理由,让她戴上圣女桂冠,将她高高举起,送上献祭台上任人宰割,然后他们会无视她悲惨一生,在史书上为她写下一抹不痛不痒功绩。

她看着众人,不得不感叹一句人性复杂,就像在今天之前,谁也料不到,平时最喜欢折磨她陈皇后和芳寿嬷嬷会帮她一样。

也像乌亥里手里那幅画,谁也猜不到,它究竟是如何出现在那西汗王面前。

祁丹朱轻笑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手托着腮,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动了一下,刚才那群说得面红耳赤大臣们便惊得噤了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心里都暗暗惧怕祁丹朱,祁丹朱向来无法无天,一气之下砍了他们都有可能。

锦帝捏了捏眉心,一副纠结至深模样,终于痛声开口道:“朕知道大家说都有道理,只是丹朱是朕掌上明珠,朕确实不舍丹朱远嫁可那西汗王盛意拳拳,和亲有助于百姓安稳,亦让人难以拒绝”

锦帝声音无比沉重,仿佛每个字都重如千斤,像一位纠结痛苦普通父亲一样。

但他不曾拒绝。

他只是在诉说他不舍。

像献祭之前,大祭司总要吟唱一番一样,好像这样,被献祭人就可以无怨无恨,而献祭之人就可以心安理得。

祁丹朱眼神冰冷地微笑,静静地欣赏着他表演。

陈皇后坐在锦帝身侧,轻轻闭了闭眼睛,她已经知道了锦帝作为帝王选择,有了她想要答案。

帝王之心,坚硬无比,无论是发妻30340儿子,还是挚爱之人女儿,在冰冷王位面前,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

她没有丝毫感觉到庆幸,也没有觉得快意,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对祁丹朱恨和怨,都像是一场笑话。

她们都是帝王牺牲品,金银窝里可怜人罢了。

锦帝以手抚着额,唉声叹息,似乎极其纠结和无奈。

沈关山站了起来,向锦帝躬身行了一礼,沉声开口道:“臣等知道陛下疼爱公主,待公主如珠如宝,定然不舍得公主远嫁,但是臣等也相信,公主一定同样敬爱陛下,公主身为大祁公主,也会和陛下一样爱大祁百姓,愿意为了两国安稳,为了万千百姓,也为了陛下您,远嫁和亲!”

随着他话,大家都将矛头移到了祁丹朱身上。

他们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将和亲事应承下来,美名其曰爱护百姓和孝敬父皇,如果她拒绝,那么她就是自私自利,不忠不孝。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圣洁名义,要将她送上高高圣台上,让她牺牲自己,成为供奉祭品,就像祭台上摆那些猪头一样。

不过可惜,祁丹朱可不想做猪头。

她垂目看着台下表情各异人们,无声嗤笑。

大家本想开口继续劝说,抬头看到她平淡无波眉眼,不自觉讷讷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