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晔之紧皱的眉一松,轻轻呢喃:“念白医馆。”这名字,为何让他直觉有些特别的意义。
顾念闻宛白。
他掏出那瓶用来止痛的药递给大夫,“老郎中,瞧瞧这药,究竟是何功效。”
老郎中接过瓷瓶,拔了塞子,凑近闻了闻,不由抖了抖花白的胡子:“这药丸应当是有活血祛瘀之用,若是孕妇误食,极有可能诱发流产。”
苏晔之眸光一凛,再存一丝希冀:“可能止痛?”
老郎中思忖片刻,“这倒也能。”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位妇人施施然走出来,其中一位妇人朝苏晔之翻了个白眼:“瞧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尽做一些衣冠禽兽的事,若是我家的女儿被如此凌虐,我势必要打断他的狗腿。”
语罢,还冷哼了一声。
另外一位妇人的脸色也不大好,但未同她一般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去看看你家娘子吧,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会落到这个地步,孩子没了不要紧,日后可以再要,可若是身子跟着亏了,可就不好了。”
老郎中哆哆嗦嗦地看了苏晔之一眼,见他阴沉着脸,不断地使眼色给两个妇人,努努嘴:“你们快少说两句。”
苏晔之顾不得太多,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她已换了一身衣裳,似乎是那些妇人带来的,分明是粗布麻衣,可穿在她身上,硬生生穿出了慵懒的格调。
苏晔之动了动唇,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突然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闻宛白努力睁开眼睛,唇畔勾起讥诮:“无妨,我还活着。”
她只觉蚀骨的痛意密密麻麻爬满全身,每说一个字,都难受得几欲挥剑自刎。
她已坐了起来,靠着身后硌人的枕。
苏晔之突然俯身抱住她。
“对不起。”
闻宛白生生一愣,抬手轻轻推开他:“清算了一番时日,已经三个多月了。她们说,孩子已近乎成型。”她咬字时,终是忍不住轻轻一颤。她没有说,那一摊血肉模糊,让平素见惯杀戮的人,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触目惊心。
他也一定很疼。
苏晔之被推开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他的手轻轻搭在闻宛白的腰际,俯身吻上她的唇。
冰冷,辗转,攻城略地。
闻宛白没有反抗,更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是任由他胡作非为。终于透不过气,狠狠推开他:“够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苏晔之却看不惯她这个样子,她竟笑得出来?这段时间,他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苏晔之,你若是心存愧疚。便答应做我的小奴才,等我调养好,去找你的什么师妹。如何?”她轻抿了抿唇,璀璨的眸顾盼流转,夺目生姿。
她思忖片刻,复添:“若你等不急,过两日便启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