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裴惊惧地望着一滴滴血珠掉落在地上,漾开艳丽的颜色,却并无刺痛的感觉传来。
无疑,那血不是她的,而是闻宛白的。
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闻宛白来不及回眸,便被带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匕首“啪嗒”一声坠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苏晔之揽住她的腰,心疼地望向她的手。“疼么?”
他打横抱起闻宛白,便立刻快步离开,甚至连宋玉裴那一声娇怯的“晔之哥哥”都未留心。
闻宛白饶有趣味地看着宋玉裴不远处愤愤不平的神色,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这个时候还能够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你连看你的小师妹一眼也不愿意?”
这药效还真是好,倘若苏晔之没有着思离的道,他心底真正在意的那个人,恐怕是宋玉裴,这时在他怀中的人,亦不会是她。
闻宛白垂了眸,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苏晔之冷了脸色,提起宋玉裴时,语气中不再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闻言,她抿了抿唇。
他抱她进了一间厢房,唤人取了药箱来,亲手为闻宛白处理伤口。
“我记得你的手受过很重的伤,如今又添了心伤,只是看着便是痛极,你为什么还是这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闻宛白漫不经心地望着他,甫一听此言,轻轻一笑,“我从前喊疼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我也曾是个怕疼的女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突然明白,痛的狠了,也就模糊了意识,当它成为生命中的常态,她便再难开口说一句痛。
她似乎是陷入了一段美好与黑暗相交织的回忆中,唇畔洋溢着苦涩的微笑,眉目间尽是苍凉。
闻言,苏晔之为她包扎的动作生生一顿。
“在我这里,你永远只需做好自己。”
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
烛火跃动,昏黄的光影下,是他清贵如画的眉目。
真的,可以么?
闻宛白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精妙绝伦的脸庞,眼眸微微有几分闪烁。“晔之,如果这是真的,多好。”
苏晔之顺势握住她的手,有几分疑惑,“什么真的假的?你这几日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
“我对你,自然是真。”
那在她心上维持多年,紧绷不曾懈怠半分的琴弦,在这一刻,突然松弛。
伤口很快包扎好,闻宛白由着他牵着未受伤的那一只手走出门外。
离忧有意挽留他们在厢房住上一夜,未及闻宛白回应,便先被苏晔之出言拒绝。
闻宛白眯了眯凤眸,望着他那殷殷切切的目光,陌生却受用。
她这辈子,还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
一个月后,便是皇家狩猎。
闻宛白的伤口也已好的差不多,她这些时日都在宫中,半步都离不开苏晔之,而狩猎则是一个极好的出宫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