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夜嘿嘿一笑,摇摇脑袋:“客户是你接的,事情却要我做,而且除了我,你也找不到别人做!你是又得名又得利,我就没这福分了,只能拿俩钱,所以平分不公平,二八吧。”
“长夜!你这也太黑了吧!”陈观主显得愤愤不平!“我万福宫,那么多口子还指着我吃饭呐。”
“得了吧你。”李长夜不客气地奚落道:“你上面七八岁小道童都起早贪黑干活做事儿,你当我不知道?工厂都不敢用童工了,你这老牛鼻子倒没人管,呵呵,人家吃的饭是靠自己劳动挣来的,你以为靠你赏的呢?”
陈观主顿时怒了:“什么牛鼻子!你自己也是道士,你爹你爷都是道士,你满嘴牛鼻子,也不怕祖师爷怪罪!”
李长夜翻个白眼,匆匆几口扒完面条,顺手把碗往水池一撂,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观主:“你一老狐狸,就别跟我唱聊斋了啊,你到底挣了多少,我都懒得跟你猜谜,反正就是一口价八百万,行就行,不行我还忙别的呢。”
“行!行了吧?”陈秋月给李长夜暗暗点了一句,不敢再拿乔,悻悻收好了支票:“谁叫你老李家就你一人学会了祖爷爷的本事呢?该你发这财……”
李长夜也不得意,一门手艺而已,在他看来,跟剃头师父剃头、厨师烧菜、农夫耕田一样,都是门手艺,最多更难点罢了。
他懒得聊闲天,挥挥手打断了陈秋月的吹捧:“没用的不必说,你讲讲,到底是怎么样的妖魔?”
口气大咧咧的,陈秋月也不以为轩,就说了那小女孩的异样表现,他语言能力很是不错,三言两语就交待地清清楚楚。
李长夜听了点点头,伸手在陈秋月身前虚抓一把,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又点点头,道声:“等着!”
回自己的卧室,取出两个葫芦来,一左一右交叉挂在身上,招呼陈观主就往山坳里走。
绕过房舍,到了菜地边上,李长夜立住脚,喊一声:“招财,出来!”
一阵恶风平地卷起,葫芦架子上层层叠叠的叶子一翻,一头巨大的金钱豹纵身一跃,落在李长夜身前。
陈秋月没想到葫芦架子上藏着如此恶兽,蓦然扑在身前,吓得他失声大叫,要不是李长夜手快扶住,一个屁墩儿万难避免。
金钱豹是花豹的一种,不同区域的花豹体型相差巨大,金钱豹算是其中最大的了,少数特别强壮的公豹,从头至尾能长至一米八。
但李长夜唤出来这一只更加惊人,足足有两米四、五的样子,这哪还是豹子?一头华南虎也不过如此罢了。
尤其神异的是,那大豹子一双金瞳,真如黄金铸成的一般,格外冷漠而妖冶。
陈秋月瞠目结舌:“这、这……”
“这啥呀这,你忘啦”李长夜一边解下葫芦一边顺口道:“去年你接了个林场的活儿,小爷给你出的差,就那次弄回来的。”
“长白山老林场妖魔食人一案!”陈秋月顿时记起,他瞪着眼看了一眼豹子,愤怒地质问李长夜:“你不是说你把妖怪灭了吗?”
“是灭了啊,老林场现在还有人被吃吗?”李长夜笑吟吟地伸手揉着金钱豹的脑瓜皮:“招财兄早就不混东北了,现在乃是我葫芦观的护法神兽!”
陈秋月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夜撸猫般撸着这个妖兽,这妖兽甚至还舒服地眯上了眼。
合着自己和吃人妖怪做了一年多的邻居?
陈观主后怕的同时,只觉三观尽碎,他很了解李长夜这一支传承,李家祖传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世人活命艰难,逢妖必斩无饶!
“李长夜!你忘了你家祖训了吗?”陈观主瞠目大叫!
李长夜嘿嘿一笑,满脸桀骜:“狗屁祖训,时过境迁,老祖宗知道今天是什么样吗?不知道吧?不知道还留什么训。”
“你是想说世人活命艰难,逢妖必斩无饶是吧?你觉得今天老百姓活命还艰难不?不难吧?既然不艰难,逢妖也未必就要必斩勿扰。”
说着很是亲昵揉了揉豹子:“招财你说对不对?你呀,好好修炼,尽快修成人身,啧啧,正宗豹耳娘,到时候老子给你开个直播,你就火了啊你。”
豹子本来很惬意,听到最后一句,金瞳圆瞪,愤怒地看了看李长夜,侧身抬腿,露出那话儿来。
李长夜吃惊地看了看,脸上露出愤愤之色,骂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是男的?亏我每天不管多忙,都抽时间和你培养感情!你这骗子,气死我了!”
手中葫芦翻转,扯掉符纸卷成的瓶塞,口中喃喃默念几句法诀,喝声:“疾!”
葫芦口一道清光射出,笼住那金钱豹飞快缩小,嗖地一下,飞进了葫芦口,李长夜顺手塞了口,依旧挂在身上。
“走吧!”
他恍若无事地催促着陈观主。
陈观主却是立在原地不动,眼中喷火般望着他:“李长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这豹妖前后咬死了七八十人!你不杀了它,死者亡魂何安?”
李长夜好笑地看看他,一脸不屑:“老陈,你的道白修了?人吃动物,动物吃人,此亦自然之理也。招财本来活在大山里没招谁没惹谁,结果亲娘被人活扒了皮,砍树砍得家都没了,活活逼疯了都。再说,招财其实是个有道心的豹子,现在都开始吃素了,懂不懂什么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陈观主气得三尸神暴跳:“成什么鸡毛的佛?你一个道士你跟我说什么立地成佛?”
李长夜懒得多理他:“少废话!你到底还走不走?不走小爷睡觉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