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信任危机爆发(2 / 2)我用丧病人设强撩惊悚反派首页

“和偷花贼串通好的骗子同伙,明明早就相识,却想在我面前装作是陌生人。”

他流露出短促嗤笑:“用你的生命记住第一件事,我讨厌,受人愚弄和欺骗!”

“你在说什么?”

面对淬芒刀锋,晏明灼像是真的一无所觉,极其惊讶,关注点不在自身性命安危,却在黑公爵所说的话。

外界刺激令他沉浸在更深层的扮演状态中,愈发入戏地急促解释,为自己辩白:“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更不可能有过与她提前串通。”

“谎话。”黑公爵不信他的言辞,“我先不管她对你的态度,既然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拼命救一个小偷的性命?”

“是你带我来见她,她被绑在我的马车上,我以为……她也是劫匪的受害者,难免升起几分感同身受之意,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晓她偷过你的东西。”

晏明灼飞速道:“至于刚才,只是一时凑巧。”

“一时凑巧,所以你要替她将失物还给我,以平息我的怒火?”黑公爵嘲讽似的扬起唇角,手持刀锋角度却略略下滑。

“不,我只是出于冲动,很想将花送给你。”晏明灼皱眉,抱肘退开一步,露出认真的姿态,“你可以不信,但不要侮辱我的心意。”

“我喜欢你。”他毫不畏惧地坦白心绪,“无关其他,仅此而已。”

“哈,那你的喜欢来得可真够廉价。”听见眼前人轻巧溜出嘴边的表白,黑公爵却愈发恼怒。

他态度激烈地发出反击:“你是不是习惯了对所有艳遇对象都这般花言巧语,所以才会随时随地信手拈来,却忘了考虑这次使用对象与场合是否恰当?”

“你对我一无所知。”

夜风猎猎,带走风中弥漫的无形硝烟气息。

黑公爵微抬下巴,冷冷直视着脸颊紧紧绷起,严肃得宛如下一秒就要上战场的晏明灼:“对怪物说喜欢的代价——”

低哑声线,轻柔坠入天鹅绒般的夜幕里:“想好要如何承受了么?”

“怪——物?”画家慢吞吞拖长声调,话语里却没有任何嘲讽之意,而是满不在乎,“啊,真巧。”

“异常的、混乱的、不可思议的……与日常格格不入,却又真实彰显着的存在,正是我一直以来在追逐的事物。超乎常理、超乎想象、超脱一切给人以强烈冲击的‘灵感’,才有资格留在我笔下的画面里。”

“我为无尽的美而心驰神往。”银眸青年不羁地挑眉,眉宇间的风流恣意,强烈吸引着黑公爵的目光。

他露出欣然的笑,笃定道:“正如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已然陷入心醉魂迷。”

黑公爵静静凝视着晏明灼,自上而下用目光逡巡过他身体的每一处,冰封般的面容下,看不出是否有被热烈而大胆的“情话”打动心绪。

但握住镰刀的手,终于随重力下落,安安分分垂在身旁。

滋味难言的寂静,充斥在凭空对峙的双方之间,默默填满仿佛深不见底的虚空沟壑。

终于,晏明灼试探性向对面走近一步。

突然,眼前手腕跳动!

眨眼之间,吹毛立断的寒意已经驾临人类格外脆弱的脖颈,即便未曾与刀锋真正接触,肌肤率先向大脑传递出刺痛信号,拉响危险警报!

“放这个小偷走,不是不可以。”黑公爵抬手,将镰刀搭在晏明灼脖间,语调漠然,“作为代价,你得留在庄园里——永远!”

“还有这种好事?”之前提出过相同要求,却被断然拒绝的画家眨眨眼,十分惊喜。

刀架在晏明灼的脖子上,白皙脖颈渗出一线猩甜血液,极为诱人。

狭长蛇瞳因源源不断的疑心而眯起,盯住被大脑意识圈中的猎物:“永远,意味着永恒的黑暗,步入死亡。”

“当你死去那一刻,你的灵魂、你所有的秘密,将对我无所遁形,只要你没有骗我,我会复活你……死亡,而后重生,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

“坠入无边无际的永夜啊……”

晏明灼突然抬肘,徒手抓住弯曲的刀刃,离自己更近。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黑公爵一跳,他却固执不肯放手:“不错嘛,听起来是个值得尝试的新奇体验。”

晏明灼的唇畔溢出笑意,手指一点点在刀刃上施加压力,让刃锋逼近自己的要害:“你的眸光因生气而颤抖,看呐,瞳仁反光,被涂抹上了属于我的血色倒影,更漂亮了呢。”

“放手!”黑公爵咬紧牙关,瞪住晏明灼。

他奋力抓紧镰柄,试图拉开,又不想强行伤到晏明灼,无奈的僵持过程中,暗灰色眼眸里流淌出生气勃勃的怒火:“我警告你,别逼我真的动手!”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那就拿刀子捅进胸膛好了。”

晏明灼松开刀刃,让镰刀从脖颈移开,他非但没放弃危险念头,还主动献身再次凑近漆黑刀尖。

“当你打开我的胸腔,我的心脏却会在你的掌心跳动。”

他像是个吟游诗人,流露出深深叹息,表情与举止,又充满着矛盾、狂热与迷乱。

“届时请在我的坟墓里埋下颜料,我要在地狱里,亲笔记录下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疯子。”

连真正的怪物,也不禁为那人类心底埋藏的激烈情绪而浑身战栗:“你简直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人类!”

“你不懂……能够死在你的手中,我心甘情愿。”

晏明灼重复着喃喃:“艺术,一切都是艺术。”

“纯粹的美与纯粹的感情,浸透激烈的血与魂灵交织在一起的画作,才是我真正想要达到的至高巅峰。”

“我要以此殉道,借此证明我言语的真挚与感情的忠贞。”

随着晏明灼的胸膛离尖刃越靠越近,黑公爵持刀的手开始颤抖,一厘米一厘米后退,最后终于放弃抵抗,宣告彻底退缩。

“够了!”他暴躁低吼,“我相信你和这个小偷没有任何关系。”

走近的脚步没有顿住。

“不够。”晏明灼却执拗凝望着他,对脖颈随之淌下的鲜血不管不顾。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缓慢吐出,手徐徐拢住镰刀试图捅入胸膛时,语调难过到了极致:“我能听出来——”

“你不过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