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下山了。
橘黄色的夕阳洒进来,落在厨房的地上,门口立着一个穿着青色布裙的年轻女人,影子被拉的纤长。
女人皮肤冷白,隐隐能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乌发被木簪简单挽起,晚风轻柔地拂过,凌乱地发丝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不等姜闻音反应,她开口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她声音不像普通少女般清脆,有些低沉,更偏中性,但意外地好听。
原主下药的事情瞒不过去,姜闻音也不准备瞒。只是没想到她一醒来,就是来厨房质问自己。
她放下手里的木勺,奇怪地说:“你说的是我们俩都晕了的事情吗?粥是你煮的,为什么要问我。”
姜莹脾气傲慢,看不上这个姐姐,加上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怕落难了也坚决不肯做饭。两人逃亡这么久,都是这个姐姐在做饭洗碗。但因以前没做过饭,姜沉羽的手艺……很差。
每次煮出来的粥味道都很奇怪,简直可以和毒/药媲美,姐妹俩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毒死,也是幸运。
姜沉羽面色有些古怪,“你也晕了?”
姜闻音没好气,“当然,你自己做的饭菜,自己心里没数吗?味道奇奇怪怪,快赶得上毒/药,幸好这次只是让我睡了会儿,没什么大问题。”
这波是完美甩锅,只要她先发制人,美人姐姐就不会怀疑是自己的锅。
姜沉羽向前走了几步,步履不疾不徐,“所以你觉得是我的粥有问题?”
她的个子很高,走近后一下子压迫感十足,姜闻音脑袋后仰,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姜沉羽似乎也没想到她能这么理直气壮,默了默开口评价道:“你可真……厚颜无耻。”
姜闻音:谢谢夸奖。
姜沉羽嗤笑一声,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巡视,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粥里有迷/药,你骗不过我。”
她的语气危险,目光锐利,像是能直穿人心。
被捏住下巴的姜闻音:“……”可不可以别捏我的下巴,这剧情走向,怎么有点橘里橘气。
手指纤细,触感温凉,竟然有点点舒服。
摇摇头,把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开,她睁大眼睛,痛心疾首道:“你竟然在粥里下了药,真是太过分了!”
“我下药?”姜沉羽愣了愣,松开她的下巴,蹙眉道:“不许装傻充愣。”
想不到她竟有些长进,还知道反咬一口了。
姜闻音:“我没有装傻充愣,粥是你做的,不要赖我。”下药是原主做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听到她的话,姜沉羽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不肯承认也无妨,你这样的蠢货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下次高明一些。如果再叫我发现,我虽不会杀姜家人,但可以折断你的手,叫你再也干不了坏事。”
语气挺凶的,但要不是长得柔柔弱弱,又体弱多病,可能会点威慑力。姜闻音想到自己以前养的一只猫,就奶凶奶凶的,和眼前的美人姐姐有点相似。
她想了想,配合着露出害怕的表情。
“……”
姜沉羽抬手捏住她的脸蛋,蹙眉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姜闻音:“害怕呀。”
“滚!”她收回手站起来,手指在衣服上嫌弃地擦了擦。
姜闻音挑眉,站起来拍拍她的胳膊,“火气别这么大,姐姐大人。我炖了一锅兔肉,你要不要尝尝,很好吃哦。”
“放心,绝对比你的手艺好。”她补充道。
……
姜沉羽扭头盯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手。”
姜闻音听话地松开手,笑眯眯地问:“那你要吃吗?”
姜沉羽:“……端进来。”她丢下这句话,转身抬脚出了厨房,背影高贵冷艳。
姜闻音:啧啧,真是个傲娇怪。
耸耸肩,盛了两碗兔肉出来,又从旁边的铁锅里拿出两张饼子。铁锅的锅底破了个大洞,屋主就没带走,姜闻音把它洗干净,在锅边贴了两个饼子。
傍晚屋子里更昏暗,像个要把人吞噬进去的怪兽。她把饭菜端进屋,看到姜沉羽站在窗前,冷白的面容藏在隐隐里。
听到脚步声,她转了过来,走到旁边瘸了一只腿的木桌前坐下,好看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姜闻音才发现木桌上方帕子,上面脏兮兮地不知道沾着像鼻屎一样的东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帕子似乎是中午的妇人落下的。
姜闻音放下饭菜,解释道:“这是我下午在路边捡的帕子,想看看能不能和村里人换点东西。”
姜沉羽抬眸,“那你还不把这脏东西拿走?”
姜闻音:“……”老妹儿,语气有点欠揍哦。
她拎走了那张帕子,扔到破烂地堂屋里,还没出去洗手,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姜沉羽冷淡的声音,“记得洗手。”
姜闻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