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纯撅起嘴走到床边收拾东西,把手机和一个记事本塞进背包内,打算吃过早饭直接去球场做完份内的打扫之后跑几圈,然后去冲个澡再回来拿包离开:“下午是复查的日期,前段时间约好的一直没去。”
要不是梦到了以前要去复查的情景,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去。
看来五年的美国生活没教会他谨遵医嘱倒是教会了他投机取巧。
“这样的话我下午陪你一起去。”
荣纯收拾的手停了一下,这样的对话倒是又让他想起来一个人,那个在刚才的梦里出现,在异国他乡给予他无数支持的人:“下午不是还有修北的比赛,来不及的。”
御幸苦恼的揉了揉头发,罕见的苦恼了一下,本来是想客套一下的,不过碰到这种情况身为学长又是棒球部前辈的他不去的话也说不过去。
“没事的,只是去让医生看一下,又不是伤情复发。”看出来对方的纠结,荣纯贴心的顺着情况说了下去,这倒是让御幸不好再接话了。
“那你结束了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好像意识到对方还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你加我邮箱地址,有事联系我或者仓持,说起来你们这群家伙真是讨厌,单独把我排斥出去,就算是我也会受伤的呀。”
莫名其妙获得了御幸的联系方式,荣纯愣了一下点点头。
之后的安排就和他预想的一样,吃过早饭后去收拾操场和跑步,在无人的浴场内洗完澡现在准备拿着东西离开青道去预约好的医院进行复查。
要说唯一的误差大概就是面前的两人,黄头发的嚣张矮个子和一脸严肃的大高个。
“喂,你是青道的人吗?”叫住他的是成宫鸣,身后站着的是捕手原田雅功。
“有什么事吗?”
“那个叫降谷的人听说投的球很厉害,他今天会上场吗?”成宫鸣将手中的棒球上下颠着,用一副十分感兴趣的语气问荣纯关于降谷的事情。
荣纯想了想也没有记起来相关的记忆,只能敷衍的回答:“谁知道呢,监督会让谁上场我们也不清楚。”
“听你这么说你也是球队里的咯,你不去板凳那边看比赛,难道是想逃出去玩儿吗?”成宫鸣越想越觉得可能,止不住的开始说了起来:“原来像青道这种队伍内也有你这样的选手啊,看来今年的青道也不足为惧,要我说那个叫降谷的肯定也是传言比较夸张,到底有多快我还是应该自己见识一下。”
“你只是想看看与自己相比对方到底快不快吧。”原田雅功接了一句,话语内也不缺少对青道的低视。
荣纯听完对方的话冷下了脸:“我一会儿要去医院,两位前辈还有其他事吗?”
可能是答案与成宫鸣自己猜想的差距太大,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复。
“既然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转身离开的荣纯还能依稀听到身后传来“这么小就受伤了”这样的话,因为对方言语的轻慢而招致的怒火倒也渐渐平息了,对于天才来说现在的青道确实不够看,与种子选手稻城实业更是无法比较。
离开学校后荣纯打车去的医院,预约的医院说不上太远也说不上太近,当初怕麻烦特意选择了离青道有些距离又不是队内时常光顾的一家,本来是为了方便自己逃复查,现在看来有些多此一举。
付完车费之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就选择校门口那家小医院了,整理整理衣服他走了进去,告知了自己的预约情况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等到所有项目结束他坐在等待区安安静静的等着护士的通知。
“沢村先生。”护士拿着病历本走来,一边翻动拍的影像片一边亲切地挂着笑容将他领进医生的诊室内。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显示出了大医院的优势,名叫五户谦信的医生坐在椅子上摆出了恰到好处的友善,他一只手拿着圆珠笔写下一些文字以后面对荣纯做出了准备交谈的姿势。
“沢村先生,我刚才看了你的检查报告,从这些数据来看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但是基于对锁骨部位的考虑和你接下来即将要进行的运动量,我是比较建议能休息一段时间后再投入到训练中,且从轻的训练量开始再逐步加大。”
“我不是对你现在的训练和状态有所怀疑,只是如果保持现在的节奏,我们从医学的角度很难保证不会再次受伤,有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碰撞可能就会再度引起像这次一样的伤势,也有可能在长期疲劳和压力下,锁骨部位会不太舒服,比如轻微的不适感或者刺痛感。”
荣纯咽了口口水,虽然已经习惯了医生喜欢把情况说得严重一点,但是卡在这个节点上确实是让他感受到了沉重感。
“如果接下来保持现在的训练量并且加大,还要上场比赛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医生的手势打断了,五户医生在纸上简单画了一个图来表示他现在的骨头状态:“你的骨头刚刚受到了点的打击,虽然还没有呈现骨折的状态,但是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即将骨折的临界点,这种状态下我很难说不进行一段时间的休养也能恢复到常态。”
“你现在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健康,如果持续这样下去,等到了赛场上终究有一天骨头会负荷不了你的运动量。”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荣纯压下了心里的抗拒和五户谦信道谢准备离开。
他的身体他是清楚的,他的极限还不在这里,总有一日会负荷不了是什么时候他不清楚,但他肯定不会让这些阻碍他进入甲子园的脚步。
像棒球这样的运动总是伴随着伤痛,无可避免的事就要学着接受它而不是排斥。
这是大联盟教会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