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条鱼,她怎么舍得。
可是他干嘛这么凶,难道是自己愿意跌进去洗澡的么。
白清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了,又缓了缓道:“我不是怪你...”话说到一半,他感觉到托着人的掌心碰到了一股什么黏腻的热流。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燕燕如今的脸比那红灯笼还要红,她将脸埋进衣服里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清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将人箍紧了些,快步回了云家。
束老爹一见自己女儿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一心以为人出事了,忙上前询问,白清华没多做停留,抱着燕燕直入了屋内。
跟在后面的云秋拎着鱼屁颠屁颠回来,道:“燕姐儿掉进水里去啦!”
好在屋里面有道屏风,不大常用,白清华将屏风围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
燕燕很不好意思道:“你快去洗洗吧...”后又添了一句,“别叫他们瞧见了,不然我爹还以为我受伤了,都是一群爷们,和他们也说不清楚。”
和他们说不清楚的事情,白清华却最能明白,许是这就是不同吧,他们往后夫妻一体,这些个隐晦事,燕燕觉得臊人归臊人,但也能勉强接受。
白清华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湿衣裳,赶紧就撇过头去。
燕燕已经十八了,该长全的地方是一点没落下,平日里穿着宽松的旧衣方便做事,不大能瞧出来,但这回却被勾勒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有山峦起伏,也有沟壑纵横。
他不敢再看,让人在屏风后,自己先出去了。
外头几个大男人,唯有云卢氏是个妇人还方便些,但她不常走动,云秋拿了一套她的干净衣裳,正要往里面送过去,被白清华拦下来了。
“把衣服给我,我送给燕燕。”
云秋本就看他不顺眼,这么好的献殷勤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哼了一声道:“我不,我要给燕姐送。”
说着就要往里去。
白清华拽住他的肩头,稍稍用力,云秋痛得脸色发白,正转头要骂,只见白清华与平日大不相同,那眉眼之间似乎能结出一层霜色。
他平声道:“我早和你说过,让你歇了那份心思,你不愿意,我也懒得搭理。你想和我打擂台,但也要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把衣服给我,你出去。”
很奇怪,分明那么白玉无瑕的一个人儿,并没有凶神恶煞之貌,瞧着永远是春风拂柳一样的温和,可他没有急怒,也没有变脸,就这么淡淡然立在那里,连语调也听不出什么起伏,但说出来的话,却实在叫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白清华从他手上拿了衣服,进里面隔着屏风送过去,再出来时,云秋还是那么呆呆站在那里。
束老爹和云老爹在外面等焦急了,白清华将手缩回袖中,与他大致说了一通,知道只是落水,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一通落水,虽没有出事,但着实是让燕燕吃了一番苦头,当夜发了风寒,请了村里走医的郎中看过,抓了几服药吃过,在云家休息了三四日才好。
等他们再回到娄溪村时,却发现白日里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连条缝儿也不肯露出来,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经过刘家时,恰逢刘大娘出来倒水,问了一番才知道,就这几日里,单县都快翻天了。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三日前县里来了京城里的大人物,当夜县令老爷将所有衙役捕快都派出去,依着户名簿子,挨家挨户敲门搜屋,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就连我家的亲事都只敢在家里摆上两桌,简单过了,可真是委屈了我那新媳妇。”
她的新媳妇就是柳莺莺,如今已经过了门,燕燕最爱打听这些嘴碎的事情,又赶紧问道:“这么大的阵仗,像是在抓什么人,有没有抓到?”
刘大娘说没有,“盘桓了三天,人才走的,但大家还是不敢轻易出门,哎对了,你们家这几天不在家,衙门里的人来问过,我说你们去走亲了,回头你们别忘了自己去县衙报备一下啊。”
都是住了多年的老人,县衙也不会多为难,除非是那种面生的新人,会格外注意些,不过官府到底在抓什么人呢。
燕燕再问,刘大娘就不清楚了,“口风紧着呢!”
不过是听了一耳朵的事情,劳烦官府这么大费周章,又不肯透露一点消息,燕燕突然想到了白清华。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官府真是抓人,怎么不直接昭告了身份画像,重金悬赏,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再说她家清华,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又是那样的样貌,真要做坏事肯定会被人认出来,而且是过目不忘。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