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另外找份事也好,总之,他不想再拿本钱出来了。
陈凤霞好说歹说也讲不通,忍不住发火:“你够了吗?不做买卖,光靠打工,你一个人什么时候能把五层楼盖起来?咱们卖盒饭的话,起码我还能搭把手。你在工地上做小工,有出头的那天吗?”
包工头带着手下拖了沙子砖头过来,听说房主来了,正找人验货。看到两口子吵架,他笑着摸鼻子:“要不,我迟会儿再过来。”
陈凤霞赶紧挤出笑:“没事,朱老板,这是我家男人。我们没吵架,我讲话嗓门大,开口就像吵架。朱老板,你可不能拿拐东西糊弄我们啊。”
“哎哟,糊弄哪个也不能糊弄你啊。”包工头笑着示意郑国强跟自己过去看,“我这还指望打响头一炮呢。”
郑国强也勉强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还递了根烟过去:“那就麻烦朱老板了。”
到底都是干老了的建筑工,东西是好是坏,郑国强抬眼看看伸手摸摸就心中有数。
不说多精细的材料,这建材的基本质量是有的。
包工头笑:“可不是嘛,这老板要不实诚,都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只能跑路。”
郑国强笑着摇头:“这年头啊,老实做事反而混不下去。”
包工头哈哈大笑:“郑老板你算是讲到点子上去了。人又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能骗到手才算本事。我就是吃了太老实的亏!呸,半年的工钱啊。”
这回怎么着,他都得把钱捞回来。
验了货,又商定好细节,双方就算是正式定下了协议。
房子要起,按照五层楼的规格下地基,先给两万块钱的定金,等第一层上梁封顶后,再给一万块钱。待到五层楼盖好了,就结清剩下的款项,三万块。
没错,五层楼六万块不包括粉刷跟装修。后面根据需要再定下一步的计划。
郑国强晓得这事他家占便宜了。
如果不是包工头急着将手上的建材变现,三文不值两文拉过来用,这个价钱恐怕还得再加好几万。
占了这个便宜,他心里头发慌,担心人家过来追赃物。
陈凤霞哭笑不得:“你也太会替人烦神了。要真算起来,朱老板他们找开发商追讨工钱才是真的呢。这点东西还不够他们分工钱。你怕什么?黄主任都心动,想在他家院子里再加栋楼了。”
古往今来,跟当官的一块儿行动绝不吃亏,就算真有事,人家也会想办法摆平的。
讲到黄大发,郑国强倒是有话说:“那个,黄大发他老婆要生小二子啦?今天他怎么老跟我讲产检的事,说什么也不晓得能不能查清楚是不是个傻子。”
搞得郑国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这人怪怪的,哪有人小孩还没生下来,就要咒是个傻子的。
陈凤霞不动声色:“没啊,他老婆不像是怀孕的样子啊。江海的计划生育抓的多严啊。他是村委会主任,党员干部,他要敢超生,他身上的官皮不要啦?”
郑国强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凤霞趁机做出惊讶的模样:“该不会是他家黄霄宇中考完了,马上要去高中住校,他们两口子怕寂寞,想再生个小二子吧?乖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别搞不好闹得收不了场。
国强,黄主任要再跟你提这事,你就劝一句啊。都有儿子了,儿子也这么大了,看着又是聪明有出息的样子,别瞎折腾了。
弄不好,上面抓个典型什么的,把他自己给折进去,岂不是亏大了。咱们在前进村落脚,还要请他多帮忙呢。”
郑国强感觉妻子说的有道理,点头应诺:“那下回我见到他就说。”
陈凤霞暗道:不仅你说,我也要说。
重点就说当妈的人生活习惯不好,抽烟喝酒样样来,生的小孩够呛哦。
我生小二子的时候,旁边床上的妈是个歌舞厅的小姐,生下来小孩就是个畸形。吓得一个病房的人都跟着做噩梦。
前头检查医生都没说什么?
哎哟,隔着肚皮呢,机器再厉害能看出什么来啊。
她这种还叫好的呢,一眼就晓得留了也没意思。
还有的生下来看着不错,结果好几岁了才发现是个傻子,真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家里头跟着拖累一辈子。
大夫再厉害,也不敢保证你生下来的娃娃没问题啊。
就说包那个舞小姐的台湾老板吧,本来想给家里头留个香火的,结果生出这样的小孩。
听说当天他手上的工程就出了事,死了好几个人,兆头简直坏的没边。后头还不晓得怎么收场呢。
陈凤霞打定了主意,就催促丈夫:“行了,我们不说旁人的事,今天回去就赶紧动起来,明天开始卖盒饭。”
郑国强本能地畏葸,说话都透着犹豫:“这么快啊,起码要筹划两天吧。”
“筹划什么?”陈凤霞瞪眼睛,“要你做盒饭,大锅菜,又不是满汉全席,你有什么好筹划的?明天我们就上街卖!”
郑国强被她吼得一缩脑袋,只能扭过头不吱声了。
夹子会教会扑街写手做人的,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