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还想和陈凤霞多沟通沟通那边数学老师已经找了过来,直接截胡。
“郑明明的妈妈,有个事情我想你们家好好考虑一下。就是华罗庚金杯赛,这个是我们国家小学阶段最正式的数学比赛,意义非比寻常。我觉得郑明明同学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可以好好发掘培养。”
陈凤霞激动的不行,她不知道华杯赛是什么,可她知道华罗庚啊那个很厉害的数学家。
这基本上就是她知道的唯一一位数学家了。
陈凤霞立刻点头:“我支持。”
话说出口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抢答了,她还没问过女儿的意见呢。
现在大女儿除了在学校参加兴趣小组之外课余时间还有项重要的任务就是跟着李教练学乒乓球。
如果要参加数学竞赛的话那会不会构成冲突?
就算不冲突的话女儿也很辛苦吧。她还要学计算机呢。她好像对计算机更感兴趣。
陈凤霞自己也觉得计算机应该比数学题更加富有趣味。
没想到大女儿侧着脑袋想了想,相当干脆:“那我学数学吧,如果还是像今天那样的题目我觉得很有意思。”
数学老师高兴起来认真地鼓励她:“老师觉得你有天赋加油!12月份就是初赛,你现在开始学习,练练手,培养竞赛的感觉。你才四年级,不着急后面还有两次机会呢。”
数学老师絮絮叨叨了一通高高兴兴地走了。
临走前他总算想起来还要跟家长沟通就叮嘱陈凤霞从下个月开始给孩子订数学报,后面数学竞赛辅导班也要买书。
不过这些都是小钱,也没什么辅导费用。
陈凤霞隐约担心女儿:“你不学计算机了?别担心,今年妈妈肯定能给你买电脑。”
虽然现在电脑贵的没边,可为孩子学习的事情,这个钱不能省。她实在不想女儿跟上辈子一样懂事了。那糟蹋的是女儿的未来。
郑明明摇头:“我觉得数学挺好玩的,小宇哥哥也说了,想要学好电脑,数学必须得好,不然就理解不了。”
陈凤霞惊讶:“他还跟你聊这个呀?”
两个孩子相差了六岁呢,按照三岁一个代沟,他俩之间应该隔着珠穆朗玛峰跟马尼拉海沟啊。
郑明明点头,左看看右看看,示意妈妈低下身子,她要跟妈妈咬耳朵。
“小宇哥哥要参加信息竞赛呢。不过他不让我告诉月仙婶婶,说如果拿了奖再让他们知道。不然他爸爸妈妈会紧张的。”
郑明明想起了什么,又撇撇嘴,“我估计就是月仙婶婶会紧张,他爸爸才不会当回事呢。”
哼!那个人好恶心的,都在外头养小老婆了。
陈凤霞笑着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摇头道:“那可未必,人是很复杂的,你小宇哥哥的爸爸也未必不希望儿子好。”
郑明明可不赞同妈妈的观点:“那他为什么要干那样的事呢?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那样很不好。”
陈凤霞没办法回答女儿的问题,就只能转移话题:“妈妈也不知道,大概是他更爱他自己吧。走,你吃饱了没有?我们再去盛点儿饺子好吗。”
食堂的饭桌上已经空空如也,煮好的饺子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不过后厨还剩了些没下。
陈凤霞保持劳动人民本色,绝对不会节食。
开玩笑,饿着肚子怎么干活。况且她家明明还长身体呢,她们都没吃几个饺子。
她当机立断,问了食堂的工作人员,就自己去后厨下饺子。
郑明明积极给妈妈帮忙,拿了醋跟辣椒油自己调饺子的蘸料。
她很会调蘸料的,每次她调好的蘸料,爸爸妈妈都说好吃。
母女俩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着饺子在锅里头翻滚,已经变成了白白胖胖的小鸭子。陈凤霞关了灶火,到窗户旁边拿笊篱捞饺子。
她刚抓到笊篱,就听到隔了堵墙,外头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哼,吴若兰,你别兰跟男不分,你装成男的样子就真是男的了吗?你呀,是进不了族谱的。哈哈,你妈妈养别人的儿子,就不用你这个假儿子啦。”
陈凤霞吃了一惊,吴若男不是明明的同学吗?还是上一任的班长呢。什么叫真是男的,他不是男孩子?
郑明明调好了蘸料,看妈妈抓着笊篱站在原处不动,不由得奇怪。她走上前问:“妈妈,怎么了?”
陈凤霞朝她摇摇头,立刻准备离开。
然而因为风向的原因,外头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郑明明听得清清楚楚:“你妈以为把人家生的小孩抱到自己面前养就不行了吗?怎么可能,祠堂都没认过你妈”
郑明明踮起脚尖,看了眼窗外,立刻缩回了脑袋。
陈凤霞赶紧拉着女儿后退,捞起饺子就回前面饭堂。
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她的脑袋上已经炸了好几个响雷。
这个吴若男居然是女孩子那应该叫吴若兰?
江海周边地带的人n跟l发音都不分,自己说不清楚,也听不明白别人究竟是哪个音。
陈凤霞真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虽然这个年纪的小女生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女性特征,但是小男生跟小女生的言行举止依然有差别呀。
吴若兰从头到脚看上去都是彻彻底底的男孩子,无论发型还是身上穿的衣服。
还有她妈妈抱别人的孩子养是怎么回事?还上族谱进祠堂呢!这都什么年代了,那个小男孩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郑明明却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微微皱起眉毛,跟妈妈说自己的苦恼:“我觉得吴若兰肯定很辛苦。她要是转学回老家的话,肯定会更辛苦。唉,我现在想想我今天的演讲会不会伤害到她?
她让我打扮成男孩子,应该是好意。可她说的是错的啊。我觉得她已经影响到其他同学了。”
陈凤霞已经顾不上女儿的小纠结,她心中的震撼完全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她甚至不得不主动询问女儿:“他们家怎么回事啊?”
郑明明皱着眉毛,很是苦恼的模样,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描述:“就是好像她爸爸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然后她妈妈把那个儿子抱到自己面前养,以后儿子就落在她的名下。”
陈凤霞傻眼了,完全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