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气势十足的大娘,正是柳世安的娘亲。
柳大娘不知从哪儿借了把伞,揪着柳世安的耳朵就把他押回去了,嘴里还念叨着,“朱家可是整个小镇的恩人,你就这么对待朱小姐?”
柳世安嘴里喊着“疼”,也就任他娘揪着。
酒楼里还有个人,正剥着瓜子,坐在椅子上看笑话,还“呵呵呵”的乐着,估摸着心理想着,好戏还在后头吧。
白老板斥了一声,“轻纱,打烊。”
现在天都还没暗下来,这烊打的,还真够早的。
轻纱,就是这个看好戏的姑娘名字,柳世安没来之前她就在这儿了,据说还是天然居的大厨,做得一手好菜,经过她手的食物,不仅色香味美,而且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今晚,他们就领教了一番,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轻纱就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们,见他们吃完了,兴冲冲地上来问道,“味道如何,味道如何,味道如何?”
陆景靑道,“口有余香。”
“不止是口有余香,”穆嫣说,“手有余香,胃有余香,筷有余香,碗有余香……”
轻纱一听,高兴得很,跳着舞,转着圈就出去了。
待轻纱走了,陆景青问她,“你吃的鱼香肉丝?”
“呵呵呵呵,”不远处,白老板拎着算盘,伴随着一阵笑声,慢慢走近,“几位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吩咐厨房再上几道。”
“吃饱了。”陆景靑起身道,“多谢盛情款待。”
“不谢不谢不谢。”白老板摆摆手,提了提手中的算盘,伸右腿放在凳子上,传来一阵“唰唰唰”的算盘珠子声音,“凤尾鱼翅三两,炒墨鱼丝二两,八宝野鸭七钱,鸡丝黄瓜二钱,佛手金卷二钱,干锅包菜一钱,一共是六两二钱,再加上三壶尚好的信阳毛尖,是十五两四十五钱。白天说了住宿费就当是报三位相救之恩,不收钱,如果明天起还要住在这里,那每间房一两银子一晚,怎么样,谁先把账结一下?”
三人互看,穆嫣试探地开口,“白老板……谈钱多伤感情呐。”
“非也,”白老板摇了摇头,“谈感情伤钱啊。”
陆景青在桌下踢了穆嫣一脚,手指在桌子上敲动比划着,‘我身上一共十两银子,还是从楼乔府上借的,你有多少钱?’
穆嫣低头,灰心的回复着,‘本来是有二十几两的,路上都用完了,还剩下……二两。’
少匀明白了,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把凳子移到一边,开始用食指抠自己的喉咙,想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见这几个人半天没有动静,白老板给轻纱使了个眼色,轻纱拎出一把菜刀,“吃霸王餐可是要一人留下一条手臂来。”
“这个……”穆嫣起身,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到白老板肩上,“白老板,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咱们见了第一面就倍感亲切,不如,我们拜个把子吧。”
要是成了自家兄弟,在哥哥家里吃个饭还花什么钱不是?
白老板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也不弹开她的手,反而笑道,“你又不是男的,我们拜什么把子啊?你是个女的,可以以身相许的。”
“擦!”穆嫣吓了一跳,马上从他身上弹开,开什么玩笑呢,以身相许也不是许给他呀,这让等了自己十年的陆景靑情何以堪啊?
自然,这是穆嫣自己的想法。
“唉。”白老板叹了口气。今日大雨,也走不了。这三人反正要明日才走,镇上城门前啊有个告示栏,“邻里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会在那儿贴个告示,帮着把事儿办成了还有个多少不等的酬金。如果要在离店之前把欠的银子给还上了,那也就算了。可要是还不上还敢逃?”
白老板夺过轻纱一刀劈在桌子上,吓得少匀差点炸毛,“还没有我天然居剁不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