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舟山队和其他队伍争先恐后征招自己,房屋就像仓库,能把这道关卡的物资带回所谓的空间?
当然越大越好。
“什么都能带回去吗?”她说,有个大胆的猜测:“外界,我是说,原来那个世界的东西,也不能带进这里吗?”
否则的话,AK47、火/箭筒和手榴弹对付恶狼可比自制□□有效多了。
红衣女人唉声叹气,其他人也沮丧极了,有人吐唾沫有人跺脚。
“带不进来,屁都带不进来。”她朝后挥挥手,“过了第六关,才能把东西带出去--什么妍来着?过来。”
长发女人叫罗妍,吃力地走过来,挽起裤腿:左腿膝盖下方肿了一个鸡蛋大的包,一碰就疼。
高中老师取出急救包,看了看,又从仓库找出个冰包给她敷上,“幸亏没破皮,要不然....”
新鲜的血腥味,很容易把嗅觉灵敏的食肉动物吸引过来吧?
万一....还会带上她吗?阮程程想。
罗妍像是没听懂,不停道谢。
当下清点人数,老队员都在,包括阮程程在内的五名新人只到了三个,剩下两人在慌乱中跑散了。
至于跟在后面的大群新人,没人提起,密林一片死寂。
再次启程。
“你还行吗?”阮程程站到罗妍身边。
后者膝盖被绷带裹住,试着迈几步,疼得满头大汗,咬着牙,“谢谢,谢谢你。”
她点点头,仰着头,目送瘦高个把一根鹅黄丝带系在大树伸出来的树枝上,打个牢牢的死结。
前后看看,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醒目的标志物或者荧光剂之类留在途中,起到路标的作用。
阮程程快走几步,对高中老师说:“还是您厉害,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老师摊开手,让她看手里的指南针:“20积分,你也行。”
漆黑外壳,两枚镶着米粒大绿宝石的纯银指针,夜间也能看得清晰。
又是空间兑换的。
“老师,猛龙队呢?”她忽然说,“他们走得比我们快啊?”
刚才太过疾言厉色,高中老师推推眼镜,恢复了教书育人的风采:“小阮啊,告诉你个窍门,无论探险关卡还是灵异关卡,高阶勇者和我们不一定走同一条路--对了,你现在还是平民,下场就是低阶勇者了。”
“至尊勇者,听着就很厉害。”她一一记在心里。
这回轮到高中老师叹息了。“太难了,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他话语苦涩得像嚼黄连,“无论哪道关卡,最先到终点线的前三人都有额外奖励,累积五次得到额外奖励,才有机会成为至尊勇者,享受的福利待遇远远高于我们--猛龙队长就是至尊勇者,那只鬣蜥,不用我说了吧?”
开局惊心动魄,4月1日接下来的路程称得上一帆风顺。
一群比狗还大、一掠而过的野兔;两只外表像乌鸦、脑袋是红色的不知名飞鸟;比摩天大楼还高的树;表面像栀子花,花茎长着利齿的凶猛野花....
唯一一次惊险是下午三点。
一只轿车那么大的野鹿没头没脑从灌木丛冲出来,轻巧地跳到两棵树之间,消失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卡车大小的野猪,咔嚓一声,撞到一棵两人合抱的树。
它的獠牙比象牙短不了多少,四肢粗壮,躯干像座小山,脖颈被厚厚的鬃毛覆盖,距离很远,一股血腥合着腐臭的气味就传了过来。
实在太可怕了。
火把、□□,盾牌....舟山队再次组成防御阵型,阮程程抓着罗妍胳膊,指甲陷入对方肌肤,后者瑟瑟发抖。
结果出乎意料,野猪看也不看渺小的人类一眼,梗着脖子冲向野鹿消失的地方,一阵摩擦树皮声响,像来时一样突兀的消失了。
谢天谢地,阮程程松口气。
午餐是在路上吃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味道难以恭维;不等天黑,晚餐就发下来了,比中午多了午餐肉罐头--当然,必须尽快吃光,食盒放回仓库。
阮程程嘛,继续请大家吃蛋糕,每人一小块;轮到她自己,舌尖甜蜜,依稀有一种,还在原来那个世界的错觉。
营地不在地面,在头顶:
一棵相对隐蔽、像一栋楼房的参天大树被选中,几个男人搭人梯。尝试两次之后,瘦高个最先攀上去,登山绳摇摇晃晃坠下来。
“上完厕所再上去,别喝水了。”红衣女人指挥着,“用土埋上。”
在树顶过夜,是阮程程从没想过的;可形势比人强,让她独自留在树底,想都不要想。
“这么高啊。”片刻之后,借着逐渐落下去的夕阳,她在高处打量着静谧幽暗的森林,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
舟山队经验丰富,很快找到足够稳妥的栖身之地;她也学着队友,在一处足足七、八平方米的枝丫间安顿下来,从仓库背包里找出登山绳,把自己牢牢捆住。
黑夜来临了。
左侧有人低声叫她的名字,是罗妍。
阮程程小心翼翼移过去,“腿怎么样?”
“凑合”。罗妍说,沉默一会才说“你是北京人?”
“算是吧。”她是跟着外婆在老家长大的,户口已经转到北京了,忽然有点伤感。“你呢?”
罗妍刚说一个字,就被远处惨叫声打断了。
毫无疑问,那是来路方向。
事实上,天黑下去之前,新人已经追上来了,只有十多个,剩下的不用问,消失在黑狼爪牙之下了。
新人这次聪明了,生怕被当弃子,和大部队保持距离,远远拖在后面。
想不到……
眼眶湿湿的,阮程程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
进入《进击的勇者》第一天,她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