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只给了她五两银子的月钱做零花,那么一点钱,春纤也没指望它能花多久。前儿让人换了一吊子铜钱放在房间里,然后奖励了一个绣活做得特别好的丫头一把铜子,今儿就将剩下的四两银子和部分铜子都带到街上来了。
春纤此次出门,一来是踩点,二来便是找到同芝堂,若是方便,她还想趁机问一回自己的病情。最后便是背着人打听一回杭州城里的镖局在地方。
看到卖西瓜的,春纤眼珠子一转,便指使粗使婆子去挑两个送家去。然后才带着小丫头继续逛。
很顺利的找到那家叫同芝堂的药铺,也看到了那日为她诊脉的坐堂郎中,春纤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家绣坊,装做腿累的打发小丫头去买些绣线回来,至于她,则指了指同芝堂隔壁的茶楼,说在那里等小丫头。
小丫头不疑有他的拿着春纤给的荷包小跑着去挑绣线,而春纤看了一眼那小丫头,直接抬脚进了药铺。
什么都没有,直接走到那坐堂郎中跟前,伸出手,请他把脉。
每个人的脉相都不相同,再加上各人病情皆不同,所以哪怕这坐堂郎中一天要给许多人把脉,却只一搭脉就发现了春纤这脉,他以前把过。
春纤隔着帷帽不错眼的盯着面前的郎中,见他眉头不自然的跳了几下,心下略微有些明白的直接丢出一只荷包。
咚
荷包里装了银锭子,哪怕隔着荷包丢在案桌上,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今日能直言相告了吗?”
果然。
那郎中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春纤找来了,扫了一眼桌上的荷包,到底还是小声将春纤想知道的事都跟春纤一五一十的说的。
“多久了?”
“看脉相应该就是近段时间的事。”
春纤闻言眯了眯眼睛,声音发紧的问郎中,“可有解?”
那郎中想了想,虽点了头,却带着一副迟疑。春纤见此,便明白这郎中没把握看好她的病,什么都没说,直接站起身朝外走去。
我勒个去,这世上竟然真有这种药。
我去,我去,我去,这特么就不能生了?
说真心话,春纤哪怕听说了自己被人下了不能生育的药,也没感觉多悲痛,她这会儿除了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还是这小说剧情一般的走向。
这也太,太,太让人无语了吧。
这药既是近期才下的,那不用怀疑就一定是花婆子下的。而且她有动机也能弄到那种奇葩药效的药不是吗?
好在春纤带着帷帽,不然她那一副遭雷劈的神情指不定会吸引多少目光呢。本来还想着去茶楼等小丫头,这会儿却直接抬脚进了绣坊。
看着那小丫头,春纤隔着白纱还呲了呲牙。原本就想拐走仨丫头的春纤,这会儿已经决定来把劫富济贫了。
叫花婆子知道没事捡便宜闺女是要遭报应的。
虽然早就知道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好事。虽然春纤也想到了花婆子可能要将她往李师师那个方向发展,但春纤怎么都没想到花婆子还会给她下这种药。
这也太心狠手辣,目光短浅了吧。
她就不能钩个金龟婿,从暗娼妓子变成谁家的外室,然后母凭子贵带着她一块上天什么的?
啧!
心不在焉的挑了一些绣线,春纤便带着小丫头回家了。回家后,春纤便以走累了为由,自己呆在房间里假寐。
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自己这身体,她也必须迅速回京城。
但为了一劳永逸,这仨个丫头她却是绝对不能同行的。
哪怕是进京城,也必须是兵分两路。
先找镖局送她们去金陵,然后再想办法将她们安置。等安置了这仨丫头,她再找镖局护送自己进京城。
话说,她还没在外面呆够了。
唉,这次回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
想到回京城的事,春纤又有些牙疼,回到京城她都不知道能去哪。当初的事情也不知道平息的怎么样了,她贸贸然的回林家,会不会太冒失?
话说,也不知道黛玉是怎么安排她那两处固定资产的?
等到了京城先安顿下来,再给黛玉送消息吧。
般般都是穿越,为啥她的日子就过得跟过街老鼠似的?欺负老实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呀。
交易系统里还有几身男装,那是之前给柳湘莲买的。提前买的夏季袍子,因马车里没地方放,便一直放在交易系统里了。如今正好拿出来改一改,回头出门她好穿着。
这个时代的男人也擦脂抹粉,有时候还真是雌雄难辨。她身上也没有那股扭捏劲,穿男装未必不能穿出那个爷们味来。
回头用粉堵上耳洞,也就差不多了。
从床上坐起来,春纤也没下床,就坐在床上改起了衣服。
改衣服没那么难,尤其是不考虑美观的时候。
长度剪短,然后再锁个边。袖子再截了一段,其他的地方也就不需要怎么改了。
改好了衣服,春纤又弄了个青纱学子帽。
就是古代书生经常戴的那种帽子。
这种帽子,春纤只看人戴过,却从没自己做过。一时做起来,竟然比改那件男式袍子还要费时,不过到底在花婆子归家前全部弄好了。
花婆子负责如意楼的采买活计,平日也会负责教导那些刚买进楼的姑娘一些粗浅的规矩。所以不出门采买小姑娘的时候,都会早出晚归的去如意楼教导那些姑娘规矩。
知晓花婆子回来了,春纤先将东西都收好,这才唤了丫头进来侍候梳洗。
春纤梳洗时,今儿跟着春纤出去的粗使婆子便去汇报了一回春纤今天出去的事。
知道春纤出府了,花婆子洗脸的动作顿了顿,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那粗使婆子退下了。
“我的儿,这么毒的日头怎么还跑出去了?你自小身子骨就弱,以后可不许再胡闹了。”
“娘亲说的是,今儿还真是热。走了两条街,又累又热,回来倒在床上就睡到现在。”吃了一口凉拌笋片,春纤脸上没有丁点知道自己被下药,那下药之人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仇恨感,不但看不出一点异样,竟然还好心情的在饭桌上跟花婆子聊天,“买了西瓜回来,在井里泡了半天呢。”
“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你操心,想吃什么,只打发人出去买。”
“我知道,不过是在街上看见了。瞧着有人买,便凑趣买了两个回来。”
一时饭毕,厨娘按着春纤的吩咐,没用切过肉的菜刀切西瓜。而是换了一把新刀切了一盘西瓜端上来。
吃了两块西瓜,春纤便不吃了。
西瓜也算是寒物之一,如今正吃着药呢,又被人下了那种计划生育的药,西瓜这种东西解解馋就好了。
吃过西瓜,花婆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跟春纤聊起了家常。
什么嫁人后的女人少有幸福的,什么嫁人后侍候公婆侍候夫君还要挨打受气,还有什么嫁人后若是不能生育就会被休弃,活得猪狗不如。
花婆子一边说,春纤一边点头附和。不过当听到猪狗不如这个词的时候,春纤点头的动作却是顿了顿。
猪的日子确实不容易,但狗的日子好像还不错
被一顿洗na后,花婆子才放过春纤。等春纤回到房间,先是推开窗户看了一眼今夜的星空,发现再怎么好看的夜空没人跟你抢着给星星起名字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明后天消停两天,大后天再出门找镖局吧。
她其实是可以在药铺的时候直接问一问那坐堂郎中镖局的情况,可转念又担心那坐堂郎中猜到自己的心思,回头再被人问出来。
当然,一直被伤害遇坑爹事件的春纤其实更担心这位坐堂郎中再猜到她的心思后,联合镖局里的人再将她卖了。
就以她出门总遇贵人的运气来说,这种好事还真说不准。
与其问半个熟人,还不如去问不相干的人。安全有保障的同时,也能叫人心安不是吗?
等到了镖局再多花些银子,请镖局的人连夜送她们出城前往金陵。不过她必须在约定的时间到来前,好好关照一回花婆子。
对了,还有那仨个丫头的卖身契。
不拿卖身契,那仨个丫头成了逃奴不说,她也没办法给她们仨弄新的身份去。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春纤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因她而受到波及,但那仨个丫头却未必会认为春纤是好意。
到了日子竟是死活不跟春纤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吧。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