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气人的就是,明明可以少死些兄弟,争取势均力敌的战,就因为这棋差一招,变成了小败。
而这种情况,自咸阳传来变故,楚人变得疯狂开始,就愈发明显了。
你说,会否是将军曾经败在楚地,败在楚人手下过,于是心底产生了阴影,这才导致连连决断出现错误?”
“闭嘴!”
听着灌婴的抱怨,曹参一开始还显得十分平静,可听到最后,见同僚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轻声呵斥:
“灌婴,你在胡说些什么?李将军何人?以你我对他的了解,他是那种会被过去的失败阴影所笼罩的庸人吗?
我方才不是说了,这其中定然有些什么事情是你我不知道,也不宜让你我知道的东西,这些我还没有想明白。
但我相信,只要弄明白了这些,如今将军的一举一动,恐怕就都可以解释了。”
“可…………”
吃了好几日败仗的灌婴,听了曹参的分析心中依旧十分不服,张嘴就想在说些什么,但紧接着就看曹参又是一声低叹,先是伸手指了指南方轻声说道:
“你可知,前日里有游骑回禀,南阳郡的王太尉,也一般的一直再吃败仗?”
“那又如何?太尉能做太尉,怕是不过仗着……呃……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一句还没说完,就被曹参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旋即紧接着,灌婴就见同乡好友再度伸出右手,指了指咸阳的方向,随后做了一个躬身下拜的动作。
…………
“杨将军,楚人猛攻甬道,还请将军示下,如今该如何应付!”
甬道之中,杨苍亲率大军镇守,而在他中军两侧,又有七名都尉交错排开。
厚重的甬道墙体,替秦军挡住了许多来自楚军的攻击,可却也仅限于此了,每当他们想要冲出甬道,去攻占失地,楚人就会用十分猛烈的箭雨,将他们狼狈的打回来。
身在甬道之中,杨苍似乎有些能够明白一年之前负责镇守此处的董翳的心情了。
微微摇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软弱的表情,一扬手,接住了一支从甬道之外,射入的流箭,旋即伸手用力一拗,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结实的羽箭就被他折成了两段。
“搞清楚了没有,楚人的羽箭攻势,何以突然变得如此猛烈!”
身旁军司马闻言,先是喘息一声,随后用夹杂着明显愤恨的声音回到:
“将军,搞清楚了,是连弩!逆贼章邯不知怎的,突然装备了大量的连弩,也不知道他们这器械是从哪里来的!”
“连弩?”
杨苍闻言,反问一句,但除却森然的语气之外,其中却还蕴含了阵阵让军司马有些听不明白的意味。
“是!连弩!”
再次咬了咬牙,军司马肯定说道:
“绝对是连弩,游骑回禀的不会错,但游骑还说,楚人的连弩体型似乎比我们的更大,再加上下吏估算,楚人的连弩射程也不如我等。”
“能相差多少?”
杨苍闻言,默默点头。
“约莫百步!”
“喔!楚人的工匠能在短时间内将连弩仿制的如此出色,实在是厉害的紧啊!”
“啊?”
杨苍在这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直把军司马看的一愣,在方才他甚至有种错觉,怎么仿佛这一切杨苍将军全不知晓一般?
“将军?”
“无妨!连弩一定是大……咳逆贼韩信送给楚人的!他入齐之时,带走了军中大半连弩,这才造成如今我等器械紧张!”
回过神来,杨苍眼神冰冷,做出一副义愤填膺,又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是不知,咋这样下去,这条甬道又能防守多久?
现在只希望,咸阳赶快传来好消息,不管是丞相,亦或者是其他人等,谁来都好,只要能来,这巨鹿危局,就一定能解!”
“退了!退了!楚军退了!”
甬道之内,连弩百长荇透过女墙的空洞,看见进攻了一天的楚君,终于如退潮一般返回大营,一时间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从北地而来的荇,如今已经积功从连弩车长升到了连弩车百长的位置,这也就意味着,他如今在他的麾下,管理着十架连弩车。
这本是一件让荇颇为自豪的事情,可是现如今却成了他最为苦恼的事情,无他,整个巨鹿一线,剩余的连弩车都在他的麾下了。
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百长!不好了!楚人又攻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