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凰面无表情：“凭你？”

大天帝眸色更冷：“大敌当前，岂是儿女情长之时？你既然传承黑帝神位便要肩负……”

黑帝嗤笑打断：“五帝谁也不归谁管，莫不是自称为天久了，连自己的本名都忘了吧？这凌霄宝殿的基石还是白帝亲手炼化的，你这灵台能有今日这般规模可不全是你的功劳。前人拼命后人乘凉是没错，但后来人要挖前辈的坟就有点过分了吧？”

天帝十分难堪，小仙家大多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此刻纷纷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他们受他恩惠也为他摇旗呐喊，仗着他的声威在下界修行界混好处的也不少，要是天帝这杆大旗到了，日后仙界山头林立，他们自然也没有好果子吃。

只待天帝一声令下他们便挖空心思为他开脱，但天帝脸色紧绷却什么也没说。

对他而言，此刻有一件事比起威严更重要。

青凰的心活了。

上一次她虽然陪他演戏，但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她的虚情假意，人在他身边心却无处可寻，这一次他看得分明她的眼底有了温度，素雅的灵息中多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暖意。

青帝果然没骗他，唯一能破解她神识中九窍封印的只有六道之外的草木劫。

当年青帝从古战场遗迹上带回七团仙魔残魂，它们已经忘记了生前的身份，却都拥有着强大的战斗本能，它们汲取着散落各处的血肉越发壮大，再放任下去只会酝酿出新的祸患。

本意是封印在一起押上斩神台自生自灭，不想天河水突然改道，正在厮杀的残破合而为一。

天河水是天地开辟时自发而来，真正的无根之水，即便是五帝本尊也不敢在天河中停留超过半天，其中蕴藏的种种难以描摹，白帝当初便是用天河水灌顶脱去炉鼎。

等到青帝闻讯赶来，那团爆裂的封印已经变得平静且稳定，内里生出了全新的三魂。

最纯净的魂与最繁复的魄，极致的矛盾酝酿出诡异的平衡。

青帝扶乩问卦，问到最后星盘碎裂天象溃散，一无所得。

直到斗姆元君出山，才看出一点来历，说是九窍封印无神无情，人是活的但心是死的。

如果是在下界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偏偏是在天界万灵之源出生，在她没有犯下滔天大罪前无法用任何方式将她灭去。

斗姆元君的意思很简单，五帝可以用她来渡劫。

人是青帝带回来的，所以羁绊也由青帝先挑选，一个无心之人去路不明，唯一能明确的就是来路。

所以青帝自称青凰的生身父亲，千年来青凰也诚如他所料那般敬重信赖。

新任黑帝太清楚几人的心思，他们料定青凰一个新生的精魄翻不起什么大波澜。

天帝的视线从男人肩上越过：“上古万妖冢，我与你同去！”

不容置疑的肯定让青凰微怔：“你的灵台和同修怎么办？”

二度递过魔核：“东西你先收着，等我回来无论拿到什么都分你七成。”

如果不是形势极度不利于自己一方，天帝断不会将明晃晃的交易摊牌在众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