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处被锐利之物插入,所幸不深,玉澜公主的眼眸里映进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男人脸上裹着黑布,眼睛里酝酿着惊天动地的杀气。
男人的剑锐利无比:“都是你害的。”
不是孟子柏!
男人莫名其妙地跳出这句话,抵上额头的剑转而凌空飞起,一把重重地压在玉澜的肩头。
如果她敢轻举妄动,剑会似削泥一样削过来。玉澜心慌,身子却一动不动,她抿了抿唇道:“是皇后派来?”
“还是其他人?”
那杀手的眼睛流露出翻滚的杀欲,黑布勾勒出一双薄唇:“都不是。”
玉澜公主表面镇定自若,仿佛一尊寺庙的无情神像。她忽地一笑,倒不惧这个要夺她性命的杀手。手轻轻抚过旁边的垂下的珠帘子,珠子粒粒皎白,衬托出她的手异常白嫩。
此刻,刺客见她神态冷静,双手拨弄珠帘,好像看见天边神女弹弦的画面,她的举止典雅,美感展现。
“要杀要剐随便,只是你是谁?”
她停下手的动作,额头透出一条血痕,落到小巧鼻子,面庞浮起疏离,浑身冷清气质,语气刚硬:“就算要判刑,我须知道我自己犯了何错?”
“是你害的主子,都是因为你五爷才……”
“啊!”
黑衣人被踹了一脚,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满目错愕地看着始作俑者。他知道玉澜公主不会坐以待毙,她狡猾到用手拉扯着珠帘子,跟外面的会武功的丫头通报一声。
椒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屋里的黑衣人,青袖的针在一瞬间横飞,纷纷插入刺客的身上。
刺客动弹不得,玉澜公主擦了额头的血,往他身上丢去,蹲下时神色更冷,丹唇发笑:“本公主想知道是谁要害我?”
她扯下黑布,一张陌生的脸呈现出来,男人的脸从前两世是她没曾见过的,一时间玉澜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只手扣在那男人的下巴,她细细端详,小眼睛、鹰钩鼻子、薄唇,这样的特征反而更似南朝男人。
“南朝人?”
那刺客凶狠狠地瞪着玉澜公主,嘴巴闭紧,她从他身上拔了一根细针,抵上他的额头:“你可以不说,但你毁容之仇我会报。”
“你想全脸都是针戳的伤疤呢?还是想像二郎神的第三只眼?”
玉澜公主眯着危险的眼睛,得心应手地威胁,小细针轻轻地戳着,好像扎着一块布,潘阳朔干脆闭上眼睛:“要杀要剐就快点,别耽误了我轮回的路。”
“还真的是想死呢?”玉澜的手送去了一支细针,毫不留情地插上他的额头,血就漫了出来。
“是谁派你来的?说!”
她故意用力一戳,痛得潘阳朔五官扭成一团,偏偏他不会说些什么,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她。
玉澜公主的手段绝不是表面般无辜,她的手劲儿掌握得炉火纯青,一时大一时小,痛得他的额堂扯着痛。
“你这贱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
话落,椒子听闻外面的窗棂在响,她看了一眼,跑了过去:“公主,孟禁卫进来了。”
潘阳朔想不明白堂堂南朝五爷夜探北朝公主的香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要杀玉澜公主的理由尚说得过去。
那五爷来此处为何?
玉澜公主这副毒妇心肠若是由五爷看了去,她还能是无辜纯白的小白兔吗?这女人心狠,狠如刀子。
烛火微微摇晃,她的手带着血松开细针,吃惊地站了起来,公主见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时,以冲刺的姿势钻进他的怀里,小如蚊子的女声:“我害怕。”
潘阳朔听闻,一个大的晴天霹雳将他劈死,刚才那个要杀他威胁他甚至让他去死的玉澜公主,怎么一见五爷会是这个柔软无力的样子?
孟子柏一手护着公主,一手持出腰身的刀子,那刀子刺眼,直扑扑地冲他而来。
这刀子是要他的性命的,潘阳朔心如死灰,果真玉澜公主就是他唐封夜的主人,她说什么他便相信什么,都不看看他不能动弹,被人鱼肉多时。
潘阳朔闭上眼,刀穿过中他的肩头,他痛得呼吸抽搐。
是真的狠,丝毫不顾当年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