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新找到工作后,变得越来越忙了。
最近在家,两人几乎每天就见一两面,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睡前,唐宙已经习惯了这个室友,也习惯了每晚开着门闻他的金丝楠木香。
又一个周末,唐宙今天本来约了何乐源一起打游戏,不过可惜何乐源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所以唐宙下午突然无聊了起来。
中午吃完饭,他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最近更新的《白鼠绿龟》。
绿龟躲进小白鼠钻的洞洞里时,唐宙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茶几,见屏幕上“妈妈”二字。
唐宙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才把电视暂停,接起电话。
“妈。”唐宙对着电话那头喊。
妈妈轻轻应了声,问:“阿泽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
唐宙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没事了,没生病,阿泽瞎说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那边语气担心:“每次妈妈说这些,你都不爱听。”
唐宙笑了一下:“那你还说。”
“妈妈想你了,我已经很久没见你了,你要是愿意回来,你爸那边的工作我来做,好吗?”
唐宙大拇指指腹摩擦遥控的按键,轻松地说:“好啊。”
“好啊?”妈妈仿佛自己听错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说好?你是,是什么意思?愿意回家了?”
唐宙笑:“是啊,那不然是什么意思?”
妈妈瞬间开心起来:“行行,好好,那我,那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
唐宙想了想:“一个月吧,我手上的实验做完了就辞职回去。”
“好好!”妈妈声音很开朗:“阿泽说你想开了我还不信,真好真好,你爸那边你不用担心,妈妈来解决,唉我太开心了。”
唐宙手握着遥控笑了起来。
妈妈那边声音突然变小:“你爸回来了,先不说了,有什么给妈妈发信息啊。”
唐宙:“好。”
唐宙知道,妈妈又是趁爸爸不注意给唐宙打的电话。
当初他执意留在A市,执意来成锐工作,爸爸气到拿出了棍子,并对他说,你要是非要去,就再也别回来了。
唐宙那时挨了棍子也不肯听话,后来也就真的没有再回去。
“哇!”
唐宙的思绪被沙发边上的人打断,遥控也差点掉在地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谢时新表情看起来不太好:“你要回Q城?”
唐宙拿起一个抱枕:“嗯。”
谢时新不说话了,唐宙没太理他,按了遥控,继续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谢时新才动,不过他没有离开客厅,而是朝唐宙走了几步。
谢时新:“谁欺负你?”
唐宙没听明白:“什么?”
“你上次说公司有人欺负你,”谢时新又走近一步:“谁?告诉我。”
唐宙不知道谢时新问这个干什么,他不是很想回答,于是他自认为厉害地转移了话题:“新工作顺利吗?还没恭喜你找到新工作呢。”
谢时新随意回答了个:“顺利,”然后又问:“是你部门的人吗?”
唐宙皱了皱眉,他问谢时新:“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谢时新顿了一下。
这几天谢时新虽然忙着项目的事,但他还是让白峰去探了探唐宙平常的工作。
从唐宙的部门同事口中得知,唐宙在公司工作认真细心,聪明有想法,也特别乐于助人,只是他有些孤僻,总是独来独往。
他想不明白,唐宙之前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被唐宙这么一问,谢时新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这些干什么,他看着唐宙的侧脸,想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走了,我怎么办?”
唐宙缓缓把头转过去,他眨了一下眼睛,问:“你是担心,没地方住?”
谢时新觉得唐宙说的有道理,他点头承认:“是。”
唐宙疑惑了:“我们公司的保安不是有员工宿舍吗?”唐宙甚至说:“我以为你这几天会搬走。”
谢时新一时语噎,他这才发现,吴宁的事已经解决这么多天了,而他竟然没有一丝要搬走的意思。
是得搬走,这里他也住不惯,家具,装修,不管是什么,都很简陋。
谢时新点点头,但他话都到嘴边了,却突然一转:“员工宿舍不舒服。”
唐宙点头:“哦,”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不搬了?”
谢时新表情温和了些,他稍稍仰头,反问唐宙:“你希望我搬吗?”
唐宙摇头:“不希望啊,我喜欢你住我隔壁。”
谢时新心里轻轻笑了声:“好。”然后他说:“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唐宙表情疑惑了起来:“你住我家,你还跟我提条件?”
谢时新一顿。
谈判场上的谢时新那么巧舌如簧,此刻面对唐宙,突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觉得唐宙的质问非常有道理。
他正想着,怎么退一步让唐宙妥协,唐宙先开口了。
唐宙:“你说吧,什么条件?”
谢时新唇角微微一勾,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第一,告诉我为什么不想留在成锐,第二,唐泽给你测的血液报告说了什么。”
唐宙再次疑惑:“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谢时新声音铿锵有力:“好奇。”
唐宙无奈地笑了声,他第一次见有人把好奇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唐宙:“你比我同事还八卦。”
谢时新:“我八卦?”
唐宙反问:“难道不是吗?”
“那我也和你谈个条件。”唐宙抱着抱枕,仰头看着谢时新,气势一点也不弱。
谢时新心里呵的一声,谈判场的气场瞬间起来,他把手放口袋,轻松的样子看唐宙:“说。”
唐宙:“不要把我用药的事说出去。”
谢时新失笑:“你知道怕了?”
唐宙抓了一下抱枕的角:“那你答不答应嘛?”
谢时新被唐宙突然放软的语气搞得一懵,马上点头:“答应。”
唐宙满意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公司,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不喜欢。”
其实谢时新刚来公司工作,唐宙不想跟他说这些的,只是谢时新非要问,还拿出了谈判的姿态。
唐宙想了想,捡了个重要的:“我很不喜欢我的一个同事,不管你信不信,他几个月前获奖的那个研究,是从我这儿抄走的。”
谢时新皱眉:“冯杰?”
唐宙没想到谢时新立马就说出了这个名字,他点头:“对,就是他。”
谢时新:“专对Omega虚寒体质改善配方,是你的研究?”
唐宙惊讶:“你知道?”
谢时新似乎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不说?”
唐宙摊手:“我和谁说?冯杰的舅舅是公司的管理层,”唐宙撇了撇嘴,又道:“我其实给上面发了邮件,有点忘了,反正最后没有结果,我斗不过冯杰,他不仅有舅舅,他表哥也是公司高管,我说了谁敢信,又有谁会帮我?”
唐宙当时去了好多个地方,也努力为自己争取过,但是根本没人帮他,没人信他,他的愤怒没处发泄,最后还被冯杰嘲讽。
除了不甘心,除了委屈,他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气氛顿时凝重,谢时新也皱着眉不说话。
唐宙把抱枕再抱紧些,他不是很想聊这件事,每次说起,他又生气,又没办法。
“第二件事,”唐宙换另一个问题回答:“阿泽说了,我的血液没查出来什么异常,不过还是让我注意一点,未来有发生和以前不一样的症状,一定不要大意。”
谢时新沉声问:“上次发情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