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骆弈感觉到身边有动静顷刻间睁开眼,长时间戒备的身躯就算是熟睡状态,有一丝风吹草动也能立马清醒过来。
借着洒进来的月光他微微侧身黑色的眸子盯着眼前的状况。
可能上半夜那么一遭过后平时警戒万分的苏念柒被折腾的没了力气,拖着疲倦的身躯陷入深睡状态,四肢也没了规矩翻身侧睡的同时一只腿便搭在了他的腰上。
骆弈沉重的呼了口气想着怎么在不被惊扰的同时把人腿放下去,不然第二天醒来又不知道跟谁说理去。
偷偷地,慢慢抬起手来小腿腹在他手心中深怕惊醒对方。
放好后,苏念柒更是不乖得换了个舒坦的地儿挨得骆弈更近一点像是找到一处安全的港湾,很自然的前倾。
与此同时骆弈也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床上的人儿连呼吸都不敢多用力。
想着这丫头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偏在这事吃了亏,等明早清醒过来会不会更加难受。
那种糖衣包裹下的特制兴奋毒剂是这边赌场、夜总会等地惯用的伎俩,无色无味混入糖果之中,用来哄骗无知少女屡试不爽,普通人是无法具体分辨出外壳区别的有经验的倒能一眼识破。
这东西前期依赖性不强,长久滥用同样破坏中枢神经,损害身体各项机能。好在处理及时人没事,就当长个教训吧。
苏念柒清晨到点醒来,旁边的男人早已起床下楼。
她伸了个懒腰顿时从床上坐起来,幅度过大牵引出脑袋残余的疼痛感,忍不住倒吸口气,这才逐渐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颗糖,里面竟然有东西。
这个时候,她也没必要再骂自己当时没有多留个心眼,只是起初阿琳也给过她们几个糖果,还说是骆弈带她出去买的,而且也并没发生任何事情。
所以当阿琳再给她的时候,她就随便塞进口袋里,没太放在心上,昨晚夜色正浓,胡乱塞进口里也没感觉到异样,终究是对这个世界的黑暗又加深了一个程度。
要说身为医师缺少辨识度,说实话,她手上暂时是真没有处理过这种棘手的案例,更不清楚相关症状的表现。
她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学医救人是顺从职业本分,没那么多意外来提前设身处地应对突然的险境,也预测不到自己这辈子会来到这里。
脑袋里依稀记得骆弈说的镇定剂名称,是一种特异性阿片类受体拮抗剂,在临床医学上也可用于麻醉苏醒和乙醇中毒等。
能大致推测到自己大致是被那个方向毒因诱导,这才是她能学以致用想到的东西。
这个教训,可真是令人终身难忘。
“阿琳。”她咬牙切齿念叨这个名字。
自己救了对方一命,没想到却恩将仇报自己。
果然来到这里的人,就没必要对任何一个陌生人过于心慈手软。不然,下一刻倒下的便将是自己。
骆弈进门来便看见对方用仇视的目光盯着墙壁,怕是下一刻便能把墙盯个窟窿。
“醒了?”他把盛有早饭的碗放在一旁,坐到椅子上问床上的人。
苏念柒收回神态,看向对面的男人。
昨晚一些情景浮现在自己脑海,她还依稀的记着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大口大口的灌水,还一边骂她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还想脱衣服,去蹭对方胸脯,把人当作最后的解药。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哆嗦,她昨晚一定是被妖魔鬼怪控制住了,才能这么疯狂。
骆弈见着人摇头晃脑,表情精彩缤纷,就大致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还在回味?”他问。
被骆弈问了一句,苏念柒赶紧恢复状态,哽咽下口中唾液,开口道:“虽然你不是好人,但我还是得说一声谢谢。”
“谢我什么?”骆弈手肘抵在桌上,手背撑着脸颊耐心的盯着眼前脸颊慢慢泛红的女人。
“谢你没乘人之危。”
苏念柒说完抿紧双唇,这话确实有点难以启齿。
骆弈听完眯眯眼,挑逗的发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乘人之危。”
“我”苏念柒开口又说不出话来,她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骆弈还故意说:“这东西会破坏记忆,可能你刚好忘记我对你做什么事,怎么,你没感觉吗?”
这话一出,苏念柒脸色瞬间煞白的低下头看自己,双手颤抖的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莫名的一阵委屈上头,心头泛起耻辱感,那种自己一直坚守的防线,竟会遭受如此挫折。
骆弈本以为对方会跟自己闹脾气也好,掰扯也罢,却没想到床上的人竟然垂着头一声不吭。慢慢地,一滴两滴泪珠子便掉下来,也不哭出声,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全身颤抖。
他急的叫了一声名字:“苏念。”及时止住最后一个字。
苏念柒抬头,想起昨晚临睡前互相说了名字,又回忆到一点事。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怕是来故意折磨我的,我早说过了对你不感兴趣。”
苏念柒大大的杏眼中满是泪光,她无辜的看着骆弈,还是不敢确信。
骆弈急的抓着自己寸发,大声呵斥:“听懂了吗?没有发生任何事!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苏念柒咬着下唇,又委屈又倔犟:“我也不懂什么感觉。”
“”
这话回的让骆弈当场吃瘪,无疑就是两个没经验的人在交流经验,硬扯。
他咳嗽一声,自己也陷入尴尬。
“那个糖是阿琳给你的?”骆弈思来想去,最有可能便是这个。
“嗯。”苏念柒低头应答,每次提起都像是在骂自己的愚笨。
骆弈得到答案后不再继续问,两个人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微妙,用食指指了下桌上的早餐,提醒说:“起来把饭吃了。”
接着便大步往门外走,急匆匆的下楼,再不走,他自己都无地自容不好意思了。
老陈从远处跑来见到人,大声像骆弈汇报:“骆爷,迪姆还有其余弟兄回来了。”
骆弈闻讯匆匆收神,赶紧加快速度往下走去,尹家人还真是说话算话,人回去便放人,不过他这心头又多积了一笔帐。
寨子入口乌压压挤满了人,没执勤的士兵像婆娘似的跟着一块儿凑热闹,七嘴八舌的欢呼雀跃,为归来的勇士鼓掌。
骆弈一过去众人便知趣的劈开一条路,他对着毫无秩序的士兵威严厉色:“是不是太闲了,全都去竞技场操练去。”
各个低下头颅四处散开,徒留几个搀扶伤者的士兵在原地。
中间站着位便装打扮的男士,个子中等肤色暗黄,看起来衣着干净,实质伤痕累累,身体状态欠佳,需要旁人帮衬。
骆弈记得迪姆离开前并不是这身衣服,想来受到不少折磨,临走前才换上这套才算能见人。
对方见着骆弈,标准的叫了声:“大哥。”
骆弈心情沉重,上前一把抱住迪姆,结实的手掌拍了拍对方宽厚的后背,这些天让人受委屈了。
“辛苦了。”
“不辛苦。”
“老陈,让军医过来给兄弟们看下身体上的伤。”
“要不要叫嫂子也”本来想着也见过嫂子两次本事,说不定更专业点,结果话还没说完便收到骆弈犀利的眼神,老陈及时闭嘴。
“嫂子?”迪姆低头咳嗽,干裂的嘴唇露出笑容,他以为是蓝晴那个女人,没想到骆弈把人带到寨子里来了,还懂医术?
“嗯。”骆弈承认但没解释。
这个回应更让迪姆摸不着头脑,眼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承认自己跟其他女人的关系。
“晚点再说。”骆弈小声说话,暗示周围人多口杂,不宜多说。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只是派迪姆去探查尹家的情况,好做进一步的规划,结果短短几天竟会发生这么多事,还硬掺和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回到房间,迪姆脱下衣服,身上到处是血淋淋的伤口,大多是刀刃和皮鞭所致,旁人看见都是心惊胆战,骆弈眼底满是愧疚,早知就不该如此铤而走险。
敷上药后,骆弈让其他人去看看另外几个兄弟,他跟迪姆单独聊几句话。
迪姆躺在床上,还一边向骆弈汇报情况:“我们在半路上就被发现了,尹家人多势众,我们几个人打趴了他们一些人又来了一波,就再也没法逃脱,听到是骆爷你的人,才没有当场要了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