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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天虎山还有谁会做这种事?”笛笛咬牙问。

“笛笛,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北狄人在城外掳掠是谁一直在驱逐他们?是谁被他们视为眼中钉?”姜雍容道,“若是天虎山跟北狄人有勾结,那么和北狄人一起烧杀抢掠不是更痛快?反正他们早就背上了通敌的骂名。”

笛笛没有说话眼中有一丝犹豫。

姜雍容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走近笛笛柔声道:“真正的叛徒把骂名甩给了天虎山,此时不知藏身在何处逍遥。笛笛,你可愿意把令尊出事前后的经过告诉我?我们一起弄清当年的真相。你虽说是别人出卖了令尊以致令尊兵败。但在朝廷的公文里令尊可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才招致自己败北丧送了天女山以北大好河山。他一生战功懋著,最后一战,身败名裂,以罪臣之名含恨而终你难道不想还他一个清白?”

笛笛脸上有挣扎之色:“你们……到底想干?”

风长天“哧”了一下笑了。

笛笛恨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恶感已然成了习惯,一看他这样,便冷冷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小丫头。”风长天抬量着这狭仄的小巷这简陃粗糙的院门“你们武家已经破落成这样当年追随你们的人尸骨无存他们孩子连口中饱饭都吃不上,爷还能算计你什么?算计你箩筐还是算计你的糖葫芦?”

姜雍容:“……”

虽然这个理不糙,但这话实在太糙了。

她方才已经将笛笛说得有几分意动,再使点力气,便能从笛笛这里打听出当年真相,现在风长天来这么一下子,笛笛定然要生气。

果然,笛笛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死死瞪着风长天,像是恨不能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

然而不等姜雍容挽回,笛笛忽然推开了院门:“进来吧。”

风长天丢给她一个“看我行叭”的眼神,施施然走了进去。

姜雍容:“……”

实在不是很懂你们北疆人。

里面是一所民宅,宅子已经很破旧了,墙面斑驳,院墙看上去摇摇欲坠,十来个孩子在屋里分吃包子,吃得满面笑容,十分开心。

那位大爷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布满刀疤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神,但浑浊的眸子里隐约可见一点温暖的笑意。

但那点笑意在看到风长天和姜雍容两人进来之后立即消失无踪,变成浓浓的戒备之色,“小姐为什么要让外人进来?”

“这是金伯。当年我小,都是听我娘和金伯说的。”笛笛说着,“金伯,他们说出卖我爹的不是天虎山,而是另有其人,你把当年的事跟他们说说吧。”

“我不跟天虎山的匪徒说话!”金伯的脸本就十分可怕了,一翻脸更是吓人,他怒气冲冲挥舞着拐杖,“你们走,给我走!就是你们干的,你们想赖给旁人!要是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就跟你们拼了!”

笛笛拉住他:“金伯,我觉得他们说得有点道理,再说告诉他们也不费多少事”

“小姐!”金伯沉痛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世上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咱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不要相信任何人,谁也不要相信!”

“可是……”

笛笛还待再说,金伯厉声道,“小姐你忘了夫人的交代么?!还是一定要我把这条老命交代在这里,你才肯听我的话?!”

笛笛左右为难,十分烦躁,姜雍容看金伯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向笛笛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多打扰了。此事若有进展,我随时会知会你。还有,以后我会每天派人送吃的过来,你若是信得过,也可以把孩子们送到我那儿去。”

以笛笛的性情当然不可能一席话放心把孩子们交到她手里,姜雍容也不着急,和风长天告辞出来。

院门刚刚关上,风长天肚子就发出“咕”地一声响。

“饿了?”

“可不是?”风长天叹气,“刚刚看那群小的们吃包子,爷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早就让风爷奔波辛苦,有劳了。”姜雍容微笑道,“风爷从北狄回来,我还没有为风爷接风,今儿我请客,是为风爷洗尘了。”

窄巷依然是窄巷,但因为有姜雍容说说笑笑,周围好像都觉得天宽地宽。风长天道:“好!地方我来挑!”

片刻后,姜雍容坐在了路边一家面摊上。

这里离城门不远,摊子也不大,摆了两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筷筒茶壶等物,桌面颇有点油腻,姜雍容以前从在这样的地方吃过东西。

早饭已过,午饭尚未开始,摊子上一个客人也没有。

“老板娘,两碗羊肉面,一碗大一碗小,大的那碗多放羊肉多放面,再多放辣子!”

风长天熟门熟路,招呼完了之后,便去里头端了碟糖蒜来吃吃。

“我以为你要去吃烤羊肉。”姜雍容道。

“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想带你来这家吃面了。”风长天道,“这位老板娘的面可是天下一绝,御膳房的都比不上。”

老板娘生得五大三粗,雪白的面团在她手里翻滚,不一时便变成了丝丝缕缕的面条。锅里烧着滚水,面条扔下去,另拿了两只碗配料。

她的动作也不见得有多快,但面、碗、作料……样样东西好像都全然听从她的心意,每一样都在她手里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两碗热汽腾腾的羊肉面很快便端上了桌。

“尝尝。”风长天把筷子递给姜雍容,“以前我们在城里办完了事,经常会来这家吃面。花仔最喜欢这家的糖蒜了,回回都要顺一碟子走,爷每次都要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