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傅总至今还不是那么懂。但他想冷静冷静,只要冷静下来,他觉得他总会搞懂的。
他也不能联系江帆,因为合情合理联系江帆的理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离婚。
但这不行。
这么一来,两个人就像是在彼此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
在傅总简单的头脑里,只要他一天不联系江帆,这婚就一天离不成,江帆和他,就还得绑在一起。
但江帆实在忍不住了,他过着普通社畜的生活,每天都在等傅晨非叫他去离婚的电话,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傅晨非忙什么也该忙的差不多了吧,总能给他空出两小时吧,一直不联系他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傅家不是应该比他着急才对么,怎么现在好像是他被放逐了,难道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他已经被忘了?连需要办离婚手续都不记得了?
下班后的晚上无所事事,这个房子说是“家”,完全谈不上,不仅空间逼仄,更是冷清,没有任何生活的气息,锅碗瓢盆一律没有买,他也没心思做饭。
隔三差五不是吃外卖就是和张晨出去下馆子,打发下班后空白的时间。人的习惯是可怕的,没有傅晨非的日子他应该感到自由和快乐才对。然而并没有。这似乎真的是奴性作祟。
烦躁的感觉时不时上涌,骄傲让他不允许自己默默想念谁,而那个人还无动于衷。
正烦得很,张晨一个电话打来。
“儿砸,晚上有个局,一起来啊?”
“什么局能配上你江爸爸?”
“得,您是我爷爷,这局你真得来,我都答应人家了,就等您重现夜店小霸王的往日风采。”
“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不行,你必须来给我虚伪的表演。”
“到底谁来啊这么大排场?”
“上高中时候追你那个,我找他办事呢,特重要一大事,你就出卖一下色相,啊?”
“我不去。”
“江爷爷,您夜店小霸王的称号都快被人撸下来了,您不去找回场子?人可嘲笑你不行呢,男人不能说不行。”
“……”
江帆后来答应,绝不是因为有人篡他夜店小霸王的权,而是因为十个半个月傅晨非终于给他发了条微信——
“晚上有空么?”
呵,晾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会儿想起来了,不好意思,本爷爷现在没空了。
删掉傅总的对话框,反手就给张晨发了条消息,“在哪?”低头瞧了瞧自己一身社畜气息的简单衣服,算了,气质这块,不靠衣服也拿捏的死死的。
夜店小霸王这个称号,是他家没出事之前的事了,张晨就是一个败家纨绔,爱攒局爱咋呼爱喝酒,喝不过就找他救场,偏他又能喝,天生丽质的千杯不倒。
那天他们常厮混的绯色酒吧打了个擂台,无非就是花式喝酒,江帆不负众望花式喝倒全场,并且打破以往的擂台记录,事情如果只是到这那并不足以为人铭记。
江帆不仅以让人望尘莫及的“优异成绩”遥遥领先了纪录一大截,还十分清醒地把DJ拽下来,给这些凡人表演了一个百万级打碟。
这碟,一打就是一宿。
那天晚上,夜店小霸王江帆的称号不胫而走,成为传说。当然,主要还是难得一见的颜值加了成。
是夜。绯色酒吧。
“你就穿这样就来了?”张晨在门口抽烟等江帆,看见人迎了上去。
“我是来替你喝酒的,不是参加选妃的,OK?”
“行,爷爷你说的是。”
里面那人叫陆和,上高中时候追过江帆,当然是未遂,隔了这么多年,听张晨说江帆要离婚,他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
场子还有些别的朋友,倒也不尴尬,张晨这个垃圾爱喝酒,还没量,平常也就是咋呼,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上不了台面,还得靠他。
有些事,还得靠喝酒办。江帆虽然不理解,但也只能这么着。
突然想起自己没理傅晨非,坏心思一瞬间就成了形,拍了张看似随意的高清大图,朋友圈只对他可见。
表示自己忙得很,没空理你。你以为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听你差遣?不存在的。
江帆才不管自己是不是说过“你有空找我,我随时”这种话,这都晚上了,民政局又不开门,不离婚你找我干什么。
但他不会想到,他这一下的小心思,把人招来了。
傅总不太好形容自己等待江帆回复的心情,更不好形容看见江帆那条朋友圈的心情。
此时傅总正在外面遛冬瓜,冬瓜正快快乐乐迈着小碎步溜达,忽然脖圈一紧,傅总一个猛子就转身掉头,狗子今日的快乐因为他江爸爸的浪,就这么提前结束了。
狗子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