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回放,温功成不满意。
“南城。”
沈南城微微低头,声音温润,“您说。”
他卖电影,也懂电影。
两个人就某个细节讨论起来。
周星然听不懂。
她伸了个懒腰,眼皮一抬,“姐姐。”
姐姐?
沈南城先一步抬头。
朦胧的月色下,她穿着校服,好小一只,好乖。
温功成抬头,身体往前靠,想看仔细一点。
“想想。”
他一直在拍戏,大半年没见到她了。
周星然是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她挥舞双手,“姐姐!姐姐!”
温想听到声音,转头。
“我们在这里。”
走不掉了。
温想垂眸,慢慢走过去。
顾夜西跟着她走,眼睛没挪开。
风吹的不凶,路灯不够亮,头顶是轮弯弯的杏色,映在她脸上,朦朦胧胧。
温想上前,颔首问候,“父亲。”
态度不亲不疏,很客套。
温功成抬头,生硬的寒暄,“你下学了。”
她点头。
温功成又问,“最近怎么样。”
她答,“都好。”
温功成便没问下去,他不太会驱寒问暖。
“这位是?”
温想介绍他,“这位是顾夜西。”
顾夜西低头看了看她,没叫人。
“我的同学。”
顾夜西对温功成点了点头,不热情。
这是她的父亲。
但她不亲。
所以不重要。
温功成打量了几眼,目光收回来。
长的倒像模像样,性子冷了些。
温功成转头,“沈南城沈公子。”他说,“你应该认识。”
确实认识。
沈南城收回顾夜西脸上的目光,起身问好,“好久不见。”
他的态度很熟络。
温想和他隔着一段距离,落落大方,“好久不见。”
谁不知南杭有位沈公子。
公子见画,此中知津。
沈公子伸手,手很白,骨节很长,偏女气。
一看就没受过苦。
温想出于礼貌,和他握了手。
“最近还好吗?”
和温功成问的一样。
温想手收回来,规规矩矩放在腹前,“安好,有劳沈公子挂念。”
声音温柔,她念出的公子缱绻端方。
沈南城一直在看她。
顾夜西不说话,眼角压着。
有点烦。
休息时间不长。
沈依人从远处收回视线,抓紧背词。
这段戏的情绪总处理不好。
沈依人找居简风赐教,“居老师,您有空吗?”
风吹动她的裙摆,像盛夏的栀子花。
居简风从顾夜西身上收回视线,“哪儿?”
剧本递上去,她指着中间某个位置。
青叶要哭的才对。
她按理解演,可效果不佳。
居简风扫了眼,很感慨,“命啊。”
生来幸福的人。
“什么?”
沈依人没懂。
居简风端详这位幸福的沈小姐,“口红卸掉,脸上扑点灰。”
再落魄一点。
他接着说,“眼神要是不知道放哪里,就放空。”
千万别哭。
居简风不爱眼泪。
太廉价。
沈依人半信半疑,回去继续琢磨。
咣
风吹倒了棚子。
顾夜西转头。
居简风靠着椅子,视线不偏不倚。
南杭挺热闹。
路灯太远,他脸上的神色模糊不清。
“居老师不好意思,要麻烦您起来一下。”
“无碍。”
顾夜西把目光移开。
呵,冤家路窄。
沈南城从学习聊到生活,从生活聊到工作。
很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