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并不知道,她前脚刚离开尚书房,后脚姜濯川就进来了。
皇帝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这姑娘有点意思,难怪你不近女色二十年,就唯独对她有了点兴趣。”
他恶趣味的嘿嘿一笑:“可朕明示暗示,她似乎都对你没什么意思啊,你又要朕别透漏要给你们赐婚的意思,那你接下来,怕是有的苦头吃咯,就不怕旁的公子捷足先登?”
对自己的嫡亲儿子,他嘲讽起来也是分毫不客气。
或者说,是只有对着这个不需要见外和算计的人,才会无所顾忌的说心里话。
姜濯川不为所动。
他当然知道如今沐小姐还只是对他稍有好感,可她对别人的好感度,更低!
全靠同行衬托,他如今很有自信。
起初姜濯川也纳闷,这金陵城中的青年才俊,最炙手可热的几个,沐姑娘都多少认识,对谁都不假辞色,会不会是在民间有个私密的心上人,苦于身份不能在一起,这才谁都不理睬。
所以听说了要赏赐她,便请父皇帮忙打听。
这结果真是鼓舞人心。沐姑娘淡泊如菊,又关爱家人,是多好的一个女子啊!
看出儿子的盲目自信,在姜濯川告辞之后,老皇帝摇着头自言自语:“他老子我是个多风流的人物啊,怎么这小子就如此不开窍呢!”
赐婚强娶,随后甜言蜜语多说几天,衣服首饰天天送,不出三个月,什么仙女都拿下了!
姜濯川看不上这种伎俩,他认为沐姑娘不会被银钱打动。否则昭王又不是没钱,他一个富贵闲人,可比太子能用的银钱多太多了!
实际上,灼华确实不是个物欲很强的人,她上辈子继承了金山银山也没能享受到什么,不是进了叔叔婶婶的钱包,就是拱手送给疗养院。
她有钱也没享受着,所以还真不太看重钱。
金山银山,花用不出去也是白给,能随心所欲的买买买,那钱才叫钱!
瞬间有了三千两银子购买力,灼华已经很满意了。她快快乐乐的回了储秀宫,然后就对上了谭锦秋的冷脸。
她先是没当回事儿,可喜滋滋的经过之后,又忍不住退了回来。
她记得这姑娘虽不是人间绝色,却也挺好看的,这一张脸,怎么成了猪肝色呢?
“你最好消消肝火,否则成了第三个病倒的,咱们这课就真没法上了。”
谭锦秋气的跺脚:“你还有脸说?明明是我发现两位姐姐不对劲,结果功劳都被你给揽去了!你可真是个无耻小人!”
到底是官家小姐,骂人都骂不出什么花样来。
灼华没半点愧疚和同情:“这就没办法了,谁让你只敢跟我逼逼赖赖,却不去走程序举报,可不就被我抢先了?”
“你!”谭锦秋都要被气的吐血了。
她怎么没先去举报?她甚至碰到了国师大人!只不过国师来了之后,根本看也没看那二人,也没去查什么,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啊!
委屈,难过,激动。
然后就中暑了。
接下来的几天,灼华快乐无边。
随着第三位伴读病倒,开课时间再度延迟。
好吃好住,又没有长辈唠叨,只要不出储秀宫,也保准遇不到烦心事儿。
在冰块充足的屋里只穿薄纱里衫,吃着甜品,看着话本子,优哉游哉。
几天之后,有人陆续上门来道谢。
毕竟她是举报的大功臣,皇帝都赏了,旁人就算是为了做样子,也该来的。
第一个是邱思雨。
她如今病已大好,精致的妆容修饰过后半点看不出憔悴,带来的礼物是些比宫里份例好上很多的香料。
倒是很心细,上回芷夏说她不在乎茶水,她就没再送茶叶,改送香料了。
灼华没说自己嗅多了烟熏火燎的味道也头疼,将东西收下了,又叫小宫女摆了水果点心。
二人聊着没营养的话题,邱思雨眼神落在灼华身上,满满的都是审视。
聊着聊着,自然就料到了检举的事上。
邱思雨道:“妹妹是对巫蛊之术,很有研究?”
灼华因为“妹妹”这个亲切的称呼后背一凉,心内越发警惕。
对邱思雨的疑问,她可不承认:“巫蛊之术我是半点不通。这事我跟皇上都实话实说,都是自别人那儿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