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三人分开谢初鸿如约跟着周什一回家吃饭。
虽然早已知道有“a”这号人的存在,但两人没想到他竟然在找上他们以前,已经找过了别人。
如果这个人不是伊铭……
周什一让他不要胡思乱想:“纸条的事我已经有点头绪了。”
两人一顿晚饭又是心不在焉哪怕秋芸拿考试成绩追着周什一请教他是怎么考出来的也无济于事孩子们下桌就关回了房。
秋芸留在餐桌上,捧着碗有点噘嘴:“老公你是不是下午说了什么重话把孩子训蒙了……”
周常德无辜:“下午他们出门的时候,你还夸我了。”
那个时候都好好的现在又蔫了肯定跟他没关系。
“会不会是下午你说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现在后劲上来了?”秋芸大胆假设。
周常德镇定推眼镜:“我觉得不是。”
“你快想想你下午是不是讲了什么敏感的话……”秋芸说着便想起什么般,朝自己老公推了一把“你是不是给初鸿提了他爸?”
“我只是告诉他眼下的安全只是暂时的这句话,我也对鹤城说过。”周常德想过这个可能,综合近日一番状况下结论,“若若的感觉应该没错。”
秋芸当时就有点吃不下饭了。
着急自然有着急的道理如果不是实在觉得不对,谁想在高三这种时候,把儿子从自己身边往外送。
昨天晚上,燕若若把两个孩子从小区门口送走甚至顾不上被晚风吹透的身子原地就给他们拨了电话。
都是当妈的秋芸到现在都对自己闺蜜在电话里焦虑又无助的口吻记忆犹新。
“芸芸,我现在感觉很不好就跟当时鹤城出事之前那段时间一样。”
“我没有依据但初鸿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只钱还有别的很大很大的事……”
“芸芸,我真的好慌,我跟鹤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初鸿跟鹤城小时候太像了,以前我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我没管好鹤城,现在我好怕我也管不好初鸿……”
秋芸跟燕若若虽然只是大学室友,但她们第一次见面就一见如故,往后一直无话不谈这么多年,就连燕若若当初跟谢鹤城办离婚手续,都是秋芸开车送她去的民政局。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结婚这么多年,对自己老婆,周常德一眼就知道。
秋芸按着太阳穴长出一口气,揉了揉胸口:“我现在一闭眼,就是若若昨天晚上喊我名字的声音。”
燕若若上一次这样喊她,还是怀疑谢鹤城出轨的时候。
那段时间她工作忙,听了燕若若又是闻到香水、又是衣领上蹭口红的,根本没当回事,觉得她只是在家当家庭主妇时间太久,神经紧张点正常。
撇开这两人感情有多好不说,就以谢鹤城那个不得了的智商,要真出了轨,能让她发现痕迹?
周常德揽上自己老婆:“这种事,就算你劝她上心,最后结果不也还是一样。”
“起码不会弄成背后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觉啊,谢鹤城真的……我现在都没搞懂他到底怎么想的。”秋芸说起来就觉得难受。
燕若若因为性格内向,没什么朋友,碰到事都没个人可以商量,一直特别看重她给的意见。
所以当时她不只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还因为谢鹤城工作劳累,一直对这份怀疑很愧疚。
以至于谢鹤城后来自己向她坦白的时候,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直接崩溃了,病了整整一个月没下床。
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说要离婚。
那个时候谢初鸿还在念初中,秋芸都说不出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劝离也不是,劝和也不是,只能不停地问她想好了没有。
谁知道谢鹤城失心疯了一样,听说要离婚,竟然直接就答应了,甚至早有准备,该切割分给若若的财产一样没差,就连房子都留给母子俩了,一点没小气,整个过程平静到让人绝望,像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找不出半点留念。
再往后,就算燕若若没开口要,谢鹤城也会每个月按时给她打抚养费,一直持续到一年后他收到法院的传票,那时他刚厚着脸皮不请自到,参加完燕若若再婚的结婚典礼。
前后仅一天之隔。
周常德摘下眼镜,敛眸:“鹤城出问题我也有责任,他第一次我帮他私下解决了,怕你们担心,没给你们说。”
结果后来也没把人盯住。还是因为关系好,过分信任了。
周常德安慰:“初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会跟鹤城一样的。”
秋芸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就是因为聪明我才怕,慢慢来吧,也别把孩子逼太紧了。”
那时候,夫妻俩还因为对陈年往事的亏欠,完全没意识到利害,觉得不管谢初鸿怎么样他们都能接受。
同一时间,次卧也在进行着类似的话题。
周什一今天听他爸提了一嘴,莫名很上心:“你爸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经济犯罪进去的,偷逃税吗?”
“还有洗钱,跟我妈离婚一整年以后才被人举报的。”
谢初鸿躺在他床上说得并不在意,边说还边按着手里的手机,忙着跟第一外援池澈通气。
周什一有些愣:“我还以为你爸妈是因为出事才离的婚,怎么是先离的婚吗?”
谢初鸿还是那副淡然的口吻:“我爸出轨了。”
周什一大概静了两秒来分辨自己听见的内容:“……你爸出轨了?”
“嗯。”谢初鸿直到这时候才放下手机看他,“我妈问过我的意见,就离了,大概离完一年以后我爸才出事进去。”
周什一有点傻眼,他真是从来没想过出轨这个可能:“……那你妈妈当时问你,你就直接同意离婚,然后说要跟你妈妈了吗?”
这种剧情,哪怕是他现在过完十八岁生日也没办法模拟,周什一不敢想谢初鸿当时还在读初中,是怎么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