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木微澜就被丫丫给叫醒了,她呆呆地坐在床边,脑子里充满了疑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丫丫见她在床上发愣,抿着嘴偷笑:主子这么大了还赖床,羞羞羞! 她想布谷鸟一样欢快地在木微澜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主子,您赶快起床啦,今儿是您归宁之日,去晚了就赶不上用午膳啦!” 木微澜被她吵得浑身一激灵,她的灵魂终于归体,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发泄地哀嚎一声,心里万分苦逼:又要演戏,心好累啊…… 她无精打采地洗漱,用玩早点,刘大已经在门口等候,她看了看他身后放着的几箱礼物,心里冷笑,懒洋洋地上了轿。 一路上,木微澜都在想,她的便宜爹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但是肯定是没好事就对了。 他最好不要逼她做什么为难的事,要不然,她对木府的人,可没什么旧情可念,她只能殚精竭虑地保住她自己的小命。 丫丫见她神色凝重,有些不解:“主子,要回家了,您不高兴吗?” 木微澜不屑地笑了一声:“呵,那个家可不是什么温暖的地方,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丫丫见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不喜,便也识趣地保持沉默了。 木微澜懒懒地倚在座位上,两眼放空,思绪已云游天外。 木微澜走后,宋洗戈陪雪雅用了早点,之后在花园里闲逛。 雪雅看了他几眼,似乎有话想说。 “雪雅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我说吗?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洗戈哥哥,今日侧妃归宁,你只让刘管家陪他去,这样不太好吧?” 宋洗戈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哦?有何不可?她不过是个侧妃,她爹木衡之也是太子的人,与我素来不合,我又何必给他面子呢。” “你们男人的事,雪雅不懂,雪雅只是觉得侧妃被你欺负得太惨了,有些为她打抱不平罢了。” 宋洗戈听她这么说,便逗她道:“那雪雅的意思,是让我对侧妃好咯?你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那我日后便对她如你一般好,你可满意?” 雪雅一听急了,见他笑的不怀好意,知道他是在逗她,她轻轻锤了他的胸口一下,撒娇道:“洗戈哥哥好坏,明明知道雪雅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侧妃很可怜,但是洗戈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分享! 以后雪雅会多照顾侧妃的,为我们赎罪。” 宋洗戈却不同意她的话:“雪雅,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我们相爱并没有罪,她也并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无辜,你凡是都多长个心眼,不要对谁都那么轻信,知道吗?” 雪雅见他神色严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宋洗戈背过身之后,她面露沉思。 木微澜一回到木府,众人见她身后只有一个老管家,王爷并没有陪同前来,脸上不由地轻慢起来,刘大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将礼物送到,就退到一旁,并没有帮木微澜说话的意思,三夫人见了,心里痛快极了,这木微澜在王府果然过得不好,她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哎哟,微澜,你可回来了,你这孩子,连归宁之日都忘了,害的我跟老爷盼了你多时呢!王爷呢?他还没到吗?” 木微澜知道她想看到她过得不好,愁云惨淡的样子,她索性就配合她演戏,反正这样也符合原主的人设。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神色哀愁,楚楚可怜,但是还是为王爷开脱道:“王爷太忙了,我这点小事,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国家大事。” 三夫人也是一脸心疼:“唉,你这孩子,跟自己家人还逞什么强,姨娘是过来人,我懂。” 她擦了擦眼角因为太开心流下的眼泪,哽咽着说:“嗨,今儿是咱们团圆的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哭啼啼的,走,咱们进去说话。” 木微澜对三夫人是刮目相看,这多好的一个演员苗子啊,这要是去现代,肯定是奥斯卡级的影后啊! 看来她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木衡之从知道安王没来时,就板着一张脸,但是碍于刘大在,不好发作,刘大他们在偏厅休息,木衡之把木微澜叫到了书房。 一关上门,木衡之就想数落木微澜一番,但是,他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先是问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木微澜也配合着他答了,木衡之这才进入正题。 “微澜啊,你嫁进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这王府上下,你都熟悉了吧?” 木微澜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差不多都熟悉了,爹放心,女儿过得很好。” 木衡之叹了一口气,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唉……你这傻孩子,跟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爹都知道了,那个安王简直欺人太甚,成亲之日人都没出现,隔几天就把他在外面的红颜知己给抬进了门,他这么做,不是故意给你难堪吗?” 木微澜一听,似乎是被说中了伤心之处,眼角微红,她低下了头,双肩微颤。 木衡之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继续说道:“你放心,爹虽然平日里对你严厉了点,但是心里还是疼爱你的,你这么被欺负,爹不会放任不管,他安王感这样对你,爹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木微澜听了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看向他:“爹,你这话是何意?” 木衡之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面露狠色:“这个,你拿回去,想办法放到安王的吃食里,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交给爹,爹一定会帮你出气!” 木微澜被吓到了,她连连后退:“爹,女儿不敢的,而且安王平日里对女儿是视而不见,女儿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不行的!” 木衡之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不争气,气得想破口大骂,但是还是忍住了,他耐着性子劝诱道:“傻孩子,他这么对你,为何不早告诉爹,他安王不过是皇上的一颗弃子,爹早晚会让他后悔今日这么对你!这个药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爹不会害你,这只是化功散,爹也只是想趁安王不备,找人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不会真的伤害他,你大可放心,不会连累到你,你只需要想办法让他服下即可,然后找人来告诉爹,爹就帮你出气。” 木微澜似乎被说动了,真的只是这样? “那不然呢?他毕竟是个王爷,爹还能害他不成?” 木微澜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她犹豫地看着木衡之:“女儿可不敢保证定能成功,其实安王爷没对女儿怎么样,女儿也没有什么气要出的。” 木衡之似乎是恨他不争气,猛地一拍桌子:“你没气,我有,他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你只管去做就是了,其他的甭管。” 木微澜似乎被她下了一跳,连忙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木衡之看见她这幅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就生气,赶紧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一起用完膳再回去,去吧去吧。” 木微澜心里长舒一口气,这出戏终于演完了,她这爹果然给他送了一个烫手山芋,而且,是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死活啊,她当真是他亲生的吗? 木微澜看了看手中的瓷瓶,一时不知该如何才能从这乱局中抽身。 用完午膳,木微澜就要回王府,三夫人自然又是惺惺作态跟她演了一场,木微澜也都倾情配合,临走时,三夫人不经意地提到:“对了微澜,你身边这丫鬟有点眼生啊,之前陪嫁的绿竹呢?” 说起绿竹,木微澜面露悲痛:“绿竹在王府犯了点错,被王爷给处置了,都怪我人微言轻,连个丫鬟都保不住。” 三夫人听了若有所思,她看木微澜神色不似作假,便也没再多想,那个绿竹本来就不是个本分的,她倒也不意外,她还是敷衍着安慰了几句:“既然是她犯了错,王爷处置她也是应该的,没了也就没了吧,你这丫头我看着太小,伺候你怕是不够,我这新得了几个心灵手巧的丫鬟,你带去用吧,不然我和你爹总是不放心你。” 木微澜嘴角一抽,这一个二个的,把她当垃圾桶吗!怎么都往她这儿塞人! 她这次很坚决地拒绝了李氏。 “姨娘多虑了,王府又岂会连个好使的丫头都没有?王爷已经给我安排了几个机灵的丫鬟,我这再带回去几个,王爷定会以为我对他安排的人不满意呢,此事还是罢了,爹、姨娘,微澜走了,你们多保重。” 木微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氏连忙跟木衡之告状:“老爷,你看看微澜,这什么态度嘛……” 话没说完,木衡之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她:“好了好了!给我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许再插手微澜的事,否则,别怪出事我不管你!” 木衡之背身离去,李氏气得直剁腿,但还是只能陪着笑,追上去讨好木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