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怒到极点的呵斥声在空气中炸响。
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伊桑就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因为松的太快,他还被没来得及收力的季朗扯得踉跄了一下。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冷着一张脸,季朗将伊桑狠狠甩开。
……
诊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起来,医生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突然发怒的雄子。被季朗甩的摔在地上,伊桑低垂着头双手十指死死的抠住地面,微缓了片刻才撑着身体慢慢跪起,沉默隐忍的样子看得季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唉~他跟帝国的这些雌虫计较些什么呢?季朗懊恼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冷着一张脸把伊桑扶了起来。
“真的治不了了吗?”知道翅翼对雌虫来说意味着什么,季朗看向医生,还是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什么?”事情的发展变化太快,医生愣愣的看着季朗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他的翅翼……真的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了吗?”帝国的科技不是比联邦先进很多?没道理医学方面比联邦还差啊!
“这需要经过更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医生下意识的回应。
“那就检查!”季朗咬牙露出微笑。
“可……”医生看上去有些迟疑。
“有什么问题吗?价钱不是问题。”电光石火之间,季朗突然福至心灵的道。
“没,没。”下意识的走到伊桑身后,医生盯着伊桑逐渐止了血的伤口看了好半天,才如梦初醒般的叫来助手,让他先带伊桑去隔间专用检查室。
“检查费三千,如果您决定接受后续治疗,这是预估的花费,不是说就一定是这个价钱,这只是最好的情况,现实情况只多不少,而且最后还不一定能……这个我们一定要提前跟您说,如果您觉得能接受……”医生的声音被隔绝在检查室的门后,伊桑心不在焉的脱掉上衣,趴上了检查专用的手术台。
“抱歉,冒犯了。”为防止伊桑检查的时候挣扎的太厉害伤到自己,助手抽出束缚带将伊桑固定在手术台上。
“没事。”配合的张嘴咬住口塞,伊桑死死的攥住手术台低矮的横杆,竭力保持平静。
“好了吗?那我们开始。”检查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医生一边戴手套一边从外面走进来。
不自觉的开始急喘,伊桑睫毛微颤,目光下意识的想要去寻找季朗却被他强自忍住了,他已经给季朗大人添了太多麻烦,只是一个检查,他不能……
“忍一下。”调好设备,医生聊胜于无的用手捂了捂微凉的医用探头,然后直接将探头塞进了伊桑受伤的翼囊。
“呜!”一切的强装镇定都在这一刻崩盘,伊桑瞬间绷紧了肌肉,就连双眼都透出了些许的无助。
“放松。”医生安抚的顺了顺伊桑的背脊。
这就是他最开始不想给伊桑深入检查的原因,雌虫的翅翼敏感脆弱,受伤的翼囊更是直接连着神经,检查又怎不是对雌虫的又一次折磨和当众的折辱。若是检查过后雄子愿意负担雌虫的治疗开支还好,怕就怕雄子不愿意在雌虫身上花钱。
到时候折辱受了,折磨忍了,却无法得到相对应的治疗……明知道自己的翅翼还有治愈的希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溜走,这对雌虫来说又该是怎样的绝望。
可惜他只是一名医生,无法为那些雌虫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
随着检测探头的深入,伊桑的挣扎徒然剧烈了起来,肌肉抽搐着想要排出异物,却毫无用处只能任由检测探头在翼囊里自由来去。
“呜~呜呜~呜~~”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痛苦的呜咽,伊桑泪眼朦胧的看向季朗的方向,眼中是季朗看不懂的深邃。
那是雌虫对雄子天然的依赖,由信息素决定的臣服与信任。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相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三个小时,伊桑却在遭遇‘伤害’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了向他释放饱含着求救意味的信息素。
季朗理智上明白感情上却不能接受虫族这种受本能和信息素影响的畸形感情,而且帝国的虫族,竟然会被信息素影响到这种程度吗?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而动物不能。越是高等的文明,就越是要标榜自己的自控能力。
虫族联邦经过几代的控制和积累,信息素对虫族的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它逐渐沦为了类似荷尔蒙之类的东西,还因其能够携带情绪信息的特性成了情侣间的情趣。
帝国……
“不能用药物吗?”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季朗在接收到伊桑的求助信号后,选择了伸出了援手。与信息素无关,这只是作为一个人,不,是一只虫最基本的良心。
“会影响检查结果的精确性。”医生看季朗的目光变得有些奇异。
雌虫擅长忍耐疼痛,为雌虫麻醉对雄子来说是一笔不必要的开支,很多雄子都不愿意花这个钱。倒不是真的在乎这点儿小钱,这是为了防止雌虫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持宠而娇,试图爬到雄主头上。
像季朗这样主动提出为雌虫使用麻醉的,简直是珍稀品种中的珍惜品种。
“您真的不介意我们使用麻醉吗?”也许是真的很难见到这样的雄子,医生忍不住再次向季朗确认道。
如果季朗愿意为伊桑支付这笔费用,那之后做手术的时候,伊桑无疑会少受许多折磨。而且季朗既然不介意为雌虫使用麻醉,那么很多其他的药剂,他是不是也可以使用。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到底是刚学不久的语言,医生的反复确认让季朗有些担心是他说的不够标准或者是表达的不对,毕竟这里可没有翻译软件可以给他参考。
“不,非常抱歉。”并不知道季朗是真的在担心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医生只以为季朗是在责怪他,道了歉便不再多言。
“所有的药剂都可以用,不用提前跟我商量。”不确定医生到底是如何理解他的意思的,季朗不放心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