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僧的带领下，齐列穿过长街。

过程中，他与无数白骨痴相擦肩而过，神奇的是，每一次擦肩都能感受到白骨身上那无比执着的念想。

那种感觉，仿佛世外无物，一切都在内心的至高点。

齐列不由茫然。

如果说所谓痴相就是追求人生梦想的道路，那这真的错了吗？

待到从长街中走出，他依旧沉浸于此间问题，不得其解。

身外一切景象渐渐忽略，也不知走了多久，再回神时，已经来到了一间宏宇的庙宇之前。

老僧在庙前坐下，似乎看穿了齐列疑惑，问道：“你说缘起性空，自己莫非也不能看透？”

齐列愣了愣，他怎么这四个字？

随后摇头道：“不能，还请指点。”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不是穿帮了？

岂料老僧竟点了点头，道：“不能就好。”

说罢不再追问此事，闭上双眼，转身对向庙宇，传来声响，道：“诸法不为空相，世间无处可以安放，大自在？大超脱？真妙所往，何以见得？”

？

齐列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答。

许久之后，一团雾气凭空升起。

在他警觉的目光之下，老僧身影渐渐消失，身前宏宇的庙宇也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黑色莲花，上面尊高非常，似乎有什么伟大的事物端坐其上。

齐列凝视片刻，取出白浮老妖所予的短指，朗声高举道：“敢问座上何人？”

“无人。”

“既无人何来声音？”

“来于尔之内心。”

“……”

齐列默然。

又过了片刻，那道声音再次传来：“你以为心中所见何人？”

齐列抬头，毫不忌讳的说出了两个字：“邪佛！”

声音落下，黑色莲花为之旋转。

一道人形虚影从雾气深处，莲花中心的虚影之中走出，来至近前。

两者相距不足一米，但齐列却仍然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来者道：“你为受我法门而来，何故称我为‘邪’？”

“众生如此说。”

“我门超脱之无上大法，岂可沦为众生？”

“不为众生，如何超脱？”

“好。”

言谈两句，来者显然对齐列的回答颇为满意，说道：“你盗人禅理，本来该死，但心中执念无穷，确可为我传法之人，说吧，你有何要求，本座当予你实现。”

齐列心中一惊，眼前这位虚幻般的存在，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盗禅言语，更是说出了‘本来该死’的话。

幸好自己凭心的两句话让他认可，否则以对方鬼神莫测的存在，以及一眼看穿人心的智慧，今日后果怕是不妙。

他稍作思量，稳定心神，迎上对方若有若无的目光所向，说出了目的，道：“我想请再看一眼地狱变相图。”

“没用。”

岂料对方一口否决，随后说道：“已看过一遍的地狱变相图已无法刺激禅境，你欲冲击无双之境，就将你手上的东西捏碎吧。”

齐列对他能猜到自己目的已经不感意外，看了一眼手中白浮老妖所给的断指，心中一狠，运转罡气将之捏碎。

这一瞬间，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肉身存在！

眼前是无数光影与墨色交织的世界，一片一片，似是而非的图案中，真实仿佛已经远去。

这是哪？

齐列迷茫不已。

他在这个虚幻犹似真实的世界中找不到任何答案，努力的想要看清，却愈发变得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