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另一只脚“啪”地踩上司玄那把椅子的椅手,伸出了一只手很是做作地拍了拍裙子。
灰没见着,倒是那只悬空的脚,在人身前摇摇晃晃,几次要踩到。
司玄面色逐渐阴郁,直至黑透。
半晌后,抵着额头的指节不由按了按太阳穴,耐着性子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把脚放下去。”
他瞧不得人这装模做样的样子,就好像,故意要激怒他。
偏偏,他生气,那人似乎就如意,那么他就偏不。
鬼鬼一愣,情不自禁的放下了脚,心下疑惑,她亲爱的冥王大人转性了?竟然没有大发雷霆?
她还指望着和他干一架,让人忘记钻了桌子的自己,然后光明正大的离开,倒也不显得那么丢脸了。
脸上闪过的懊恼被司玄尽收眼底,面上浮起一抹不可见的笑意,搭在膝上的手抬起一挥,几盏笼灯齐刷刷地亮起来,整个书房蹭地亮起,洋溢着暖绚灿烂的光。
坐在桌子上的鬼鬼被照亮,一袭惯穿的青衣,穿着纯色绣鞋的脚尖落在地面,悠悠的晃动着,白皙玉凝的脸上,五官精致灵动,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乖巧的不行。
像她,又不像。
司玄眸光流转,一副波澜不惊,瞟过人怀中抱着酒的手,眯了眯眼。
鬼鬼也睨着人,见人盯着自己的酒,便傲气凌然的将另一只手覆在酒壶上,“这是我的,可不算偷。”
“不问自取,就是偷。”司玄漫不经意道。
“那你当初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拿走怎么说,你是抢!”鬼鬼理直气壮。
司玄脑中蓦地浮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偷我抢,天生一对。
想着司玄喉中溢出一声低笑,直起了身,朝鬼鬼靠了过去。
笑了?
鬼鬼喉间不自觉滑动了下。
很快,俊美的脸放大在眼前,鬼鬼倏然警惕起来,握紧了酒壶,目光凶得像一只护着小崽子的小母鸡:“你,你不会还想抢吧?”
鬼鬼鄙夷了片刻,又道:“你别以为你是冥王我就怕你,上次是你偷袭,再加上我让着你你才能拿走它,这次你”
鬼鬼还在叽里呱啦的说着,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握住,给拉了出去。
鬼鬼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人抓在手里。
对方的手泛着冷白的光,此刻却温温热热的,不似自己一般冰凉,握着的手指,依旧晶莹剔透,骨节分明,好看的出奇,无不彰显天生的尊贵。
若非自己手背上有些酥酥的,能清晰感受到掌心虎口处一层细腻的薄茧,她会以为他是娇滴滴贵族娇养出来的小公子。
司玄垂着眸,慢条斯理地解开鬼鬼手上缠着的纱带,一圈又一圈,露出粉白色的掌心,浅红色的疤缘,深红色的已经结痂的血口子。
纱带落地,鬼鬼微抬了眼,凝视着人,下方的人身上有着淡淡的,清冽的冷香,垂下的长睫若羽,眉峰冷峻,橙色的烛光照过人的侧脸,在分明的五官错落开,印下长长的阴影。
这么一看,颇有些小夫君的味道了
鬼鬼被这个念头一吓,甩了甩头。
不不不,他是在欲拒还迎的勾引自己,鬼鬼眯了眯眼,休想骗她的酒。
“魔界的人伤的。”
司玄幽幽开口,没有问,像是就这么随口一说。
鬼鬼也很随意的“嗯”了声,尽量保持自己的矜持。
司玄看了眼人,反问道“那刀上有魔气,你不懂?”
说着掌心聚起一团灵气将鬼鬼手心残留下的魔气给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