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付久珩正在舞剑。一身紧身的青碧色衣衫随着动作在空中飘逸,他一个收招潇洒的落了地,伸手拂了肩上的一枚落叶,执着剑笔挺的立着。
不同于无澜剑招的凶狠,付久珩练的剑法更偏向于轻盈优美,一套下来也未出什么汗,依旧是翩翩俊美公子。
肖宛旭走上前去:“你这剑法是愈发精进了。”
付久珩笑了下:“以往总觉着有无澜在大可放心,进京途中遇刺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教训。”
肖宛旭也笑:“听闻那刺客也没能近你的身。”
“是我自己速度还不够快,才被那袖里箭划伤了手臂,差点毒发死在途中。”
肖宛旭想象了当时的画面,脸色逐渐转为凝重:“这病皇帝看来不能多留了。”
付久珩将剑缓慢的插回剑鞘,不咸不淡的吐了两个字:“不急。”
想起了此行的来意,肖宛旭与世子说了有女眷来访的事,又道:“久珩,我们也许久没去锦泰园了,我还真有些想念那儿的杏花酿。”
付久珩自是不想遇上女眷,两人便商量着准备去锦泰园饮上一杯。
出了院子,走到门庭之时,他忽的站住了,回身盯着肖宛旭道:“你刚刚说谁家的女眷?”
肖宛超有些不解,但依然答道:“钟家,上回在宫里你见过,可能早就忘了。”
付久珩站那不动,肖宛旭不明所以,四下看了看也未见异常,便又听他开口道:“你家既是来了客,等会夫人定是会传你见客的。”
这个钟高成官阶小,品性才能也都一般,本就不受肖太尉重视,他母亲如何会为了这么个小官的家养传唤他。
肖宛旭不以为意:“这说不准的,依我娘的脾性若是不得她心意,见了面便会找了推说送客了,哪还会传唤我。”
说话间,付久珩远远的瞧见肖家那贪声逐色的二公子穿过了门庭朝着主母的院子去了。
他停顿一瞬,又道:“你二弟都去了,你既是顾虑我,那便我陪你一同入内吧。”
他二弟那哪是受了传唤,明明是冲着钟家小姐们的美貌主动过去的。
肖宛旭更加费解了,这世子今日更是奇怪,平时见了女眷都惟恐避之不及,今日竟是主动送上门去!
肖宛旭满肚子疑问,可还来不及问,世子已经抬脚朝着肖夫人的庭院快步走了过去,肖宛旭几步跟上,也随着进了室内。
屋里上位坐着肖家夫人,钟紫蕾正刚给肖宛荷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钟瑜打量了这位嫡姐满脸的高傲劲儿哪有半分诚意,再瞧肖宛荷脸上的讥讽不屑也都摆在了明面上。这个赔罪可真是个笑话,道歉的人不是真心,听道歉的人也没打算谅解。
肖夫人慈眉善目的并不曾说什么,只是肖宛荷可是借着机会话里有话的将钟紫蕾的不自量力好生嘲讽了一番。
听到最后钟瑜不由捏了把汗,依钟紫蕾的性情能忍下这口气着实不易,这压着的火待会回去了可别发在她身上。
再偷眼看向一边钟紫茜,只见她柔顺的低着头,这太尉府正是她前世的葬身之地,如今故地重游也不知她是何滋味。
正出神的想着,门外又传了脚步声来。
“母亲。”
“肖夫人安好。”
钟瑜已经认识了这个几番令她头大的声音,不用抬头也知来人定是世子付久珩,另一个应就是肖家大公子肖宛旭了。
两人落坐在对面,肖二公子肖宛超与兄长并非同母,性情更是大相径庭,关系也不好,虽是前后脚的进来,全程却未看过对方一眼。
男主肖宛旭钟瑜已是见过几面了,这肖宛超倒是头一次见。要说长相嘛,这肖二公子也是不差的,只是举止神态间都俨然一副标准的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模样。
自方才进内他眼睛便时不时盯着钟紫茜瞧,钟瑜记得前世这个二世祖可是将纨绔子弟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了。因着他一直将母亲早逝归咎于主母肖夫人身上,记恨主母与嫡兄,百般的惹是生非,但凡是他兄长喜欢的,他都要去争一争。奈何他自己是个废柴,凡事都争不过,只会自怨自艾,醉酒声色。
女主的前世可是深受其苦。这位二公子向来喜欢娇艳妩媚的美人,而钟紫茜恰好正是这一款的,加之又是他哥哥的得宠妾室,向来喜欢与兄长相争的他又如何会放过,于是这位小叔子便惦记起了嫂嫂。
有一次钟紫茜险些被他得了手,之后终于下了决心除了他,便与这二公子掳来的一个小妾一同合谋,将这个二公子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