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公达关系好啦?
断它酒的都是他敌人,何况公达还拿他作筏子。
完全忘了自己也经常把荀攸当工具人用的戏志才道:“荀家书香名门,我曾在荀家支助的学馆学习过一段时间,你别看公达现在这么正劲的样子,早些时候也做过不少违反家规的事。”
“咦?”贾白好奇。
荀家大哥哥那么正紧的人会吗?
当然会啦~
戏志才给贾白抖荀攸的黑历史: “逃课,在夫子眼皮底下睡觉这些都是小事,最夸张的一回是在县令下班回家路上针砭时弊,要不是荀公有些面子,公达可能都出不来。”
也是这事,戏志才结识荀攸——不是什么人,都敢当街指着父母官骂的。戏志才现在陈述谦虚了点,什么针砭时弊啊,实际上就是对着县令一阵喷。
当时赴任阳城的县令是买爵鬻官来的,上位后不关心民政,只记得敛财贪污,整个吏治都被他弄得一片混乱,荀攸气不过,蹲在县令回家路边骂人:说上天真是瞎了眼,才让县令这么个酒囊饭袋,才疏志浅的人上位。
县令被骂得脸都青了,当即就把荀攸给关了,荀家之后送了不少好处,才把荀攸捞出来。
这事县令丢面子,荀家也丢,所以没传开,但是吧,戏志才当时正在荀攸骂人地方不远处,自然听到了,也是他,见荀攸被抓后,给荀家通风报信。
荀攸现在稳重,都是荀公棍棒教出来的——甭管你心里怎么想吧,表面上给我端住了。才有如今文质彬彬的荀家公子。
没想到,荀家大哥哥内里还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啊。
贾白恍然。
“说起来贾家和荀家有些渊源,只是两家地处两地,联系得少,这才生分了,此番也是煎胶续弦。”戏志才续而道,“听闻凉州这里的学馆贾家也有支助,小郎君可是在那里进学?”
贾玑是的。
贾白不是,家里对几个孩子教育一视同仁,教学环境上还有区分:贾白满五岁后继续跟着张夫子,而不是县中学堂。
而贾玑,五岁后进学堂,耶耶回来后一旬三日在家中。
贾白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戏志才疑惑的眼神下解释:“一旬间,玑在学馆七日,在家中三日。”
家中三日?
莫不是贾郎中教导?
戏志才微笑:“小郎君聪明伶俐,想必在家中也学得极好。”
不不,你想错了。
耶耶经常觉得我蠢。
说起这个,贾白就泪。
上完耶耶的小课堂就知道上张夫子的课多么幸福。
背四书五经?
习君子六艺?
这些按部就班就能做到的事,
不是事。
以前贾白觉得天道酬勤,现在贾白觉得——妖孽,天必收之!
就耶耶这样的,放出来祸害人间真是太作孽了!
“就,还行吧。”贾白眼神游移,“戏兄想也不错?”
“我?那你可看错了。”戏志才笑道,“我综合成绩不过中旬,学馆多的是比我分高的。”
分高不一定厉害啊。
古往今来,多得是学霸不屑考试交白卷的。
贾白看戏志才小哥哥就属于这个类别的,甭管他卷面成绩多少,亲眼所见总不会是骗人的,戏志才虽没有荀家哥哥的方正大气,也有一番潇洒写意,他们两的气质风度,随便一个都可以吊打之前来凉州买酒的人。
“那必然是有别的原因。”贾白笃定道。
“哎?小郎君觉得我可以考高分?”戏志才惊呀。
贾白点头。
“倒没有外因啦,学馆的综合成绩考察礼、乐、射、御、书、数。”戏志才眼睛弯弯,解释道,“戏某不善射、御,所以无论其余四项得分如何,总计一般。”
贾白这才想起戏志才弱不胜衣的体质,顿时有些同情他。
戏志才哪里看不懂贾白的眼神,他倒不在意,笑道:“戏某虽分数不高,但戏某的朋友在学馆里名列前茅。”
“是荀兄吗?”
“是荀兄,但不是你认识的这个荀兄。”
“唉?”
“这个呀,你就要问公达了。”戏志才抬了抬下巴,示意贾白问回来的荀攸。
“问我什么?”荀攸疑惑。
“问你为什么身为荀家子弟,成绩却一般般,让整个学馆都都怀疑荀家,若不是文若后来居上,数年位居第一,才挽回名声。”
有那么夸张吗?
而且志才你成绩没比我好,有你说我的份?
荀攸嫌弃。
不过……
自家人还是要挺的。
面对贾白好奇的小眼神,荀攸点头:“小叔才德无双,吾不及也。”
比荀攸还厉害的人吗?
荀攸看上去已经很厉害了啊?
被他承认比他还厉害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贾白想象不出,只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才荟萃,多如繁星。
只是,大汉将倾,如今这些,之后又能留下多少?亦或者他们本身就是卷入其中的一员?贾白记得曹操倚重的臣子里有荀家人,只是荀家子弟上百,贾白实在不知道哪个?只记得对方年龄比曹操小很多,是个和诸葛亮一样的端方君子,还有喜欢熏香的爱好,再多的就想不起来了。
因荀攸的一声小叔,贾白没意识到,戏志才口中的文若,就是在历史上留下惊艳一笔荀令君,也是她记忆中的荀家子弟;以及她面前的荀攸,也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人,不过因处事低调,其所献奇策只有好友钟繇所知,钟繇整理未全就去世了,后世才不得知。
荀攸外表温良恭俭,内里多谋深算,承认自己比不过小叔叔后回到正题,将写好的拜帖递给贾白,忠正谦虚道:“此是拜帖,有劳小郎君了。”
就这和和气气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拜帖里面的对象是贾郎中,而不是贾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