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严肃，职员们表情复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瞒大家说，我一直有个创业梦，即便现在它也在燃烧着。”许临之将目光投向顾明律，笑了笑，没有做过多停留，“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时机。”

“我和相总约定，会来W工作三个月，也就是两个月后，我会提交辞呈。”

这话一出，场面沸腾，女职员叹了口气，说：“我早有预感了，最近临之每次吩咐事情都像交代后事。”

“总监！你不能这样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总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要是有人对你不好，咱就回Y公司去！不在这儿受气！”

“对！我们都跟着总监走！”

……

许临之料想到了场面会变成这样，笑了笑：“大家稍安勿躁。之后的事情我都有所安排，老徐会接管我的位置，请大家放心。”

即便这么说，大多数职员还是十分沮丧，李乐看着这样子，冲许临之眨眨眼，接过话筒：“咳咳。大家先冷静一下。虽然我是个局外人，但也和临之是老同学了，他做事儿都会想的很清楚，这点我从大学就很佩服……”

许临之回以一个感激的眼神，轻手轻脚地走下去。

“……今天呢，初来乍到，就给大家讲段单口相声吧！”

李乐很会调动气氛，几个包袱抛出去，很快就得到大家的回应，气氛又变回了之前的轻松状态。

许临之回到位置上，叹气：“要不是李乐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职员摊了摊手：“大家哪想到你来了这一出，老徐知道这事儿吗？他平时天天说要抢总监的位置，但你要是真走了，估计哭得最惨的就是他。”

想到那一幕，许临之唇角微扬：“你们得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得。不用我们打。”女职员把许临之的手机递给他，“从刚刚就开始响了，老徐的。”

“这可真是心有灵犀啊。”其它人旁边跟着打趣。

许临之接过电话，按了接听键。

顾明律张了张唇，千言万语的话最终变成了：“我帮你倒杯水。”

“谢-谢-小-律。”口型。

职员们看许临之接过电话，到唇角的笑意消退，再到眉头紧锁，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你说哪里出了问题？”许临之唇抿成了一条线，“明天就要签约吗？几点？你现在能联系到律师吗？”

许临之严肃的神情不由得让一个桌上的职员们屏住呼吸，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最近有个大项目，不光许临之很重视，好像相总也在跟进。

若是这种项目出了问题……

听完老徐的叙述，许临之沉默了十秒钟。

然而这十秒，无疑也是对在场每一个人的煎熬。

只见十秒过后，许临之起身，眸光坚定：“给我一个晚上。”

说着就大步迈了出去。

**

外面正下着大雨，顾明律拦住许临之想要冲进雨幕的步伐，定定道：“老师，我开车送你。”

许临之投去“谢谢”的眼神。他重新拨出老徐的电话：“喂？帮我订一张明天清晨的高铁票，并预约一间房，华亿大厦附近。”

签约地点就在华亿大厦。

电话那头震声：“不是吧！你要今晚改完合同明天去邻市当面签约！？”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了。”许临之面不改色，“快我还有半小时到公司，给你十分钟订高铁票、预约酒店。剩下的时间，准备好一切材料，以便我到场能够顺利交接。”

很少听到许临之这么严肃的语气，那边的老徐也连忙应下：“好好好，包在我身上。”

说完挂掉了电话。

许临之深吸一口气，看向刚刚系好安全带的顾明律。

“我睡半个小时，到了叫我。”今晚恐怕是个不眠夜。

顾明律点头，脚踩油门：“老师放心。”

**

邻市，迎来了同样的雨夜。

男人立在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城市间川流不息的车辆。他身形修长，容貌精致，黑色的短发错乱有致，白皙的皮肤上薄唇像是落樱般的颜色。

“清漻啊。”黑暗中，传来一阵声音，“明天下午我们去华亿大厦开见面会，别忘了啊。等这轮宣传结束，你也可以休个十天半个月了。”

他回头，淡淡地扫过经纪人的身影，乌木般的瞳孔像是黑夜打翻了染色瓶，晕染在他的眸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

好听的嗓音晕散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