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删除!再用MI6的情报系统,给他发一条提前结束任务的消息。做到这个,我们就一笔勾销。”说到这里,拉斐尔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些不耐,“然后,离我远点!”
“抱歉——”
“别再他妈的说抱歉!”像是忍耐已久的愤怒突然爆发,拉斐尔怒吼一声,但他随即听到一声像是嗨过头的尖锐谩骂,那是在用最肮脏的语言问候他的母亲,当然还有他本人。
拉斐尔闭上嘴。
毫不犹豫转身,出门,走到隔壁那个瘾君子的家门口,只是一脚就将那扇看上去特殊加固过的木门踹开,接着就响起了让周围的邻居为之骇然、忌惮又了然的哀嚎与求饶声。
“活该!不知道那个魔王没球可踢了吗,你最近别招惹他!”
“卢西奥!这几天离拉斐尔远一点,听到了没有!”
“噢噢!又拿可怜人撒气了,可这有什么用呢?博卡不要他了,他只能和他那个瘾君子哥哥一起混黑帮了!”
附近的邻居们默契地低声教育着自己的孩子,话语中或多或少,带着幸灾乐祸。
拉斐尔嫌弃地看着那双已经开胶的运动鞋上的鼻血,在那坨垃圾的身上擦了擦,才走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依然狼藉的家里,拉斐尔关上门后再次跟脑子里的家伙交涉,“我的话,你听懂了没?”
“可我无法离开您啊。”那声音中明显带着委屈,“我已经和您的意识绑定了,才能将您‘救回来’。”
拉斐尔沉默,并且在沉默中克制着怒火。
过了一会,那道声音说:“我可以帮助您实现您的梦想,比如,您的足球——”
“足球”像是潘多拉魔盒的密码,只是释放出的不是灾厄,而是一个五彩斑斓,看上去梦幻无比的……肥皂泡。
拉斐尔永远记得这一天,1994年7月17日。
在这一天,美国洛杉矶玫瑰碗球场内,意大利队和巴西队上演了这个夏天最受瞩目的一场比赛——第15届世界杯决赛。
90分钟的常规赛未分胜负,长达30分钟的加时赛后双方依然是0:0,两支球队迎来了残酷的点球大战。
本届世界杯决赛开始之前,意大利的核心球员巴乔就拖着一条伤腿,率领球队挺入决赛。他在第五个主罚点球,而在他主罚之前,他的队友巴雷西和马萨罗分别射丢点球。
万众瞩目下,巴乔一脚踢飞,留下了那张经典的忧郁背影,也为这个夏天划上了休止符。
狂欢属于巴西人,桑巴军团四次问鼎世界,他们是世界之王!
而在他们的老家南美洲,他们的邻居阿根廷,还在忙着为他们的“神”,迭戈·马拉多纳的“嗑药”丑闻翻案。
阿根廷国民的心,如同南半球此时的天气一样萧瑟。这是他们一年中最冷的时期,平均最低温度只有11℃。
也是在这一天,拖欠了他5个月薪水的博卡青年队,一大早就补发了那1500比索给他,从此将他踢出了博卡青训营。
而在一年前,不!哪怕是在半年前,他还是博卡球迷心中的骄傲!
仅仅半年时间,随着他急剧增长的身高,他像是逐渐失去了所有的灵性,再也不是博卡球迷的宠儿。
而昨天对阵死敌河床时,河床U15的核心艾马尔从他脚下断球,并且打入反超比分的制胜球,这让他彻底沦为了球迷口中的废物,极端球迷厌恶的对象。
而他也曾尝试去其他球队试训,未果。
不得已,他找了份兼职养活自己。直到半年后,他那个愚蠢却比谁都胆小、圆滑的哥哥,死于所谓的帮派火并……
“所有资料已经删除,有两份文字存档,我已下令销毁,完成后会再告知您。”
这道汇报声让拉斐尔回神,他看着自己丢在沙发上的破旧背包,再看着满室狼藉,终于走向了沙发旁滚落的皮球前,脚一勾,皮球被挑起,落到了他的怀里。
他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脚,为那干涩、犹如失去润滑剂的球感。
他又看了一眼手上没什么茧子的手,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拿枪比踢球更简单。
“我真的可以帮助您!虽然……虽然是有限的……”
拉斐尔这次没有打断他,他拇指和食指一转,皮球就在他的食指尖上转动起来。
“不过您如果只是想踢球,成为一名优秀的球员,比如马拉多纳那样的话,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拉斐尔眯眼,马拉多纳?
不,他不会成为马拉多纳那样的球员,即使是臆想中!
噢,请不要误会,他并非过于崇敬马拉多纳,而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