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妆意忍笑忍得辛苦。

现在在她看来，何若曦已经像是个小孩子。高中时的各种争斗，回想起来，无聊幼稚，又再难寻到。

边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溢出一抹笑意，教周围的人都看呆。

何若曦还是气鼓鼓的，脸却更红了些。

盛妆意这人也真是，平白无故长着个祸国想，让人看了……就讨厌。

讨厌什么？何若曦自问。

讨厌看着她这张脸，一腔怒火甚至都极易转为一腔柔情。

对何若曦来说，和盛妆意作对的一大挑战，即：意志要坚定。

盛妆意没有体会到周围人看她时的心情，微掀眼皮，淡然地对何若曦说：“这种不实的谣言，不要再散播了。”

毕竟前世，叶伶羡是真的可以站在黎倦身边，却毫不逊色的存在。

她们两人在台上发光时，盛妆意正穿着廉价到被人瞧不起的职业套装，来来回回地为办公室打杂奔波。

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在茶水间倒杯咖啡时，瞧着电视上的一对璧人，她一不小心，就让咖啡溢出。

“哎呀！”身边的女同事叫得大声，“你没事吧？”

盛妆意看了一眼被淋到的手，红了，却没感觉到痛。

她小声说：“没事。”

只是……她扯了扯水淋淋的套装。上面散着咖啡的香味。

她没钱再去买一套衣服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高中时成绩烂到她这个地步呢？

……说起成绩烂——

盛妆意用食指轻触了一下鼻尖。

前世她以为可以靠盛父靠一辈子，高中就像玩闹一般度过，大学时生活艰难。

而重来一世，不可否认的是，她仍旧抱定抱住黎倦大腿的决心，即使意识到这样过于冒险而无定数，她也没有改变的打算——人可还没拐到手呢。

但是现在，她确实应该谋划一下自己的学业。

盛妆意想。上一世，盛父入狱得太过突然，她到现在都只知道是因为有一个庞大势力的参与，却什么也掰扯不出来。

否则，利用重生优势，她本能够让盛父规避过这一世的苦楚。

那么，她的能力提上去了，不是更能够帮助盛父吗？

盛妆意舔了舔虎牙，眼睫弯弯。

自己成绩这么差，要想提高成绩，当然得靠好同桌的帮忙了。

何若曦反驳盛妆意的话脱口而出良久，盛妆意仍然毫无反应，看得她莫名心里冒出一股火。

她叫嚷道：“你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意思？”

盛妆意回过神来，想到不久前的那件事——大概就是因为那件事，她在黎倦心中的印象才一路down到底的吧。

想到就来气，盛妆意说话时又带上了骄矜的语气：“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身为女生，不代表可以随便嚼舌根。现在对——”

盛妆意说道叶伶羡时突然卡了壳，一道甜美的声音从她背后冒出：“对我发表这样的言论。”

她转头，是叶伶羡。

盛妆意看着面前这个向来高傲的“未来”情敌。叶伶羡对她露出的笑容，和平时对其他人的高高在上截然不同，可以看出是真心。

盛妆意心情复杂，朝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过头去。

“之前造谣我，说我喜欢肖扬——你真挺无聊的。”

这话一出，何若曦也懵了。

她想了半天，才略带犹疑地问：“我什么时候造过你的谣？”

何若曦没等盛妆意回答，自己先炸毛了：“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从不屑干这种事！”

盛妆意眉梢一挑：“不是你？”

一旁的叶伶羡看了眼窗外，端着嗓子说：“妆意，门口好像有人找你。”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露出微笑，语气有些怪异，配上她低头的角度。

盛妆意：后背发凉……

叶伶羡：“看起来挺帅的，应该是你的追求者吧。”话中的矫揉造作和那啥那味让盛妆意有些无法直视。

她走出教室之后，何若曦也收回目光，却不经意看到了叶伶羡的表情。

何若曦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为什么，她觉得看着盛妆意走出去，叶伶羡的表情这样奇怪呢？

就像……

何若曦努力回想。

……像是只允许自己属意的人看着她时的吸血鬼。

一旦意中人奔向他人，即露出獠牙和微笑。

……

“你有什么事？”盛妆意语气冷淡，拿手遮挡着斜洒下的阳光。

都秋天了，还这样晒，没道理。盛妆意想。

肖扬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经意地波弄了一下校服外套，语气端持地说：“妆意，你周六有时间吗？”

“没有。”盛妆意回得干脆，一字不多。

穿这么多，不热吗？盛妆意的注意力稍稍回到肖扬身上——他喷的是什么？闻起来不像是劣质香水，可是和校服以及肖扬的气质搭在一次，浓度几乎翻倍，呛到她了。

肖扬噎了一下，微笑没有放下来：“我想来找你去自习的，西市新开了一家自习室，似乎可以吸猫。”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带着十足的期待，眼神专注地看着盛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