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被吓得，当场就把小熊耳朵收回去了。再偷眼看向阿才师兄，面上虽然严厉，可眼中却不带丝毫恶意。与上次在临仙客栈门口与她对视时完全不同。

萌萌心中便没那么紧张了。

倒是张师傅，看了阿才一眼，稳声劝道。“反正只有咱们师徒三人，你也别太苛责萌萌了。她到底跟你年少时的处境不大一样，很多事情都还不懂呢。”

阿才却难得固执一回，又对师傅说道。“正因为这小熊崽子没在人间界呆过，才不知人心险恶。她这样莽莽撞撞，还以为她拿真心待别人，别人就一定会待她好。可她却不知，有人当面与她说说笑笑，转身便会捅她一刀，取了她的熊胆换灵石。

倘若萌萌一直留在妖界，有她亲戚庇护着，这种性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入了师门，以后难免要两边跑。我们陪在她身边倒是还好，可万一咱们看不住。她恐怕连命都丢了。杀她之人根本不拿她当人看，谁管她是不是活泼可爱，温顺纯良？”

听了这番话，张师傅和萌萌半响没有言语。

阿才不再多说废话，转身又继续做菜了。

萌萌的心情难免受到影响，再不敢像刚刚那样放松心情，与师傅说笑了。没办法，她只得集中精力继续收拾那条鱼。

有了阿才的提醒，萌萌是不敢再半兽化了，便只能默默继续做菜。

只是没了妖力加持，她的厨艺难免退了一大节。好在五感和灵识都还在，萌萌做菜倒也还算熟练。

很快，她就把鱼肠做成了煎蛋，鱼鳞做成了栗米羹。鱼头和剁椒也下了锅，鱼骨也熬了一锅汤。除此之外，只剩下鱼皮和一部分鱼块。

阿才看了一眼，又对师傅说道。“她倒是个机灵的，知道一条鱼怎么吃最好吃。这鱼倒也不算糟蹋了。”

张师傅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小声说道。“我也知道你其实很稀罕这小师妹，怕她不小心惹火烧身。可你也不想想，这还是只顶小顶小的熊崽子呢。熊族长给我比划，萌萌兽形只有这么不大点。

有什么事，你以后慢慢教她就是了。别动不动就吼来吼去的。倘若萌萌想不开，偷偷哭鼻子，我拿你试问。”

阿才一脸诧异地看向张师傅。

从前他就曾怀疑过，师傅之所以待妖族好，是因为他偏好长毛的。如今他才明白过来，师傅不止喜欢长毛的，还喜欢个头小的，性格讨喜，又爱卖乖的。

难怪师傅从第一次见萌萌，就怎么看怎么满意。甚至破格收来当内门弟子。合着是兽形也占了很大便宜。

阿才又想起了他那威风凛凛的兽形。看来他这辈子是得不着师傅的偏爱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他既然当了大师兄，就得担负起教导师妹的重任。往后少得要敲打那只小熊崽子了。但愿师傅不会太过心疼她。

就这样，师徒各怀心事，临时准备了一桌宴席。

*

另一边，由于之前反复思量过，熊族长很痛快就和大掌柜谈下了买卖，签下了灵契。

大掌柜一高兴，便吩咐手下，备下礼物，给熊族长他们带回妖界去。

熊族长刚要推辞，大掌柜的手下突然说道。“少东家刚刚回来了，说是已经备好礼物，一来是为了庆祝两家合作，二来是为了庆贺张师傅收徒，一举两得。”

大掌柜微微愣了一下，又说道。“既然如此，就由少东家做主吧。”

熊族长也不好再推辞，那少东家说得清楚，这也是为了给张师傅送上礼物。

大掌柜又陪着熊族长闲话些家常。

熊族长年轻时也曾在仙门呆过数百年，人际往来，倒也不在话下。

虽然他为人严肃，性格直率，又不拘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