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道:“我选择众多,不是非你不可。”
这话说的委婉。
可背后的意思分明是到底是谁抛弃谁呀,没点儿自知之明!
夏侯渊尴尬了一瞬。
而后又挫愈勇的凑上去:“长公主人虽然坏了点儿,但刚才提出的建议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什么?”
谌容已经走到了龙案前,打算坐下,开始处理今天的公文。
少时,她觉得母亲很忙,最后没什么时间陪她,偶尔也会像父皇那样怨念,母亲居然爱工作过她。
可真到了她坐上这个位置,便觉,哪怕她今日发烧头痛,只要她还是大胤之主,还承载着天下万民的生死,就一刻都不能放松,有自己的生活。
“生孩子呀!”
夏侯渊神情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孩子在眼前了一般。
“你很期待孩子?”
谌容问。
她没想到他这种人会喜欢孩子。
若不是她心智早熟,又被架在了这个位置上,14岁的年纪谈论这些实在是太早了。
十五岁才及笄呢!严格来说,她现在还是个孩子。
谌容看着夏侯渊。
也许是她现在还并不懂真正的男女之情,无法给夏侯渊一个正常的回应。
但她从小就一个很清醒的认知,皇家子女大都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虽然父皇母后都格外宠爱她,准许她只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但她自己心里清楚人一生能碰到一个对的人,还能相守一生,白头到老,这简直太难了。
拥有这样的爱情近乎于无。
所以她打小也就不对这方面有什么幻想。
虽然她也没想着能当女皇吧,可她打小却是做好了为国联姻的准备。
她可以随时为大胤做出牺牲。
所以,夏侯渊这要求,在她看来
如果他是寻常男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过是一个正常的人生过程,她当然可以满足他。
可夏侯渊身份特殊。
那便不能了。
“当然了!!”夏侯渊沸腾的心由里到外的散发着灼热:“本宫肖想父凭子贵好久了!!!!!”
谌容:“”
“朕不够宠你吗?”
夏侯渊摆摆手:“不是宠不宠的问题,总归”他琢磨着措辞,道了句:“两个人成婚了,还是有个孩子比较好。是爱情的结晶,也是寄托。”
谌容顿觉有些好笑,用略带质疑的眼神看着他:“你把未来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我可不信。”
“养儿防老吗?那是对于普通人吧。像咱们这样的人,还是于你我而言,怕是并不能起到防老的作用。”
不是互相利用的把柄。
就是有朝一日扎向自己的暗箭。
夏侯渊明白她什么意思。
只是没想到她对婚姻的看法居然这么悲观。
也许是因为他们身份对立的缘故。
不过没关系,他相信有朝一日,她会被他感化的。
“是不用防老,可小孩子不可爱吗?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也定能给你我带来不少乐趣,你何必在一切都未开始前就着急拒绝呢?”
也许其他话题,谌容都会跟他虚与委蛇。
可孩子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虽然她现在一直在拒绝跟他更进一步,如果将来的哪天,为了大胤,需要她那么做,她会适当的献身的。
为了这个国家,不过是个男人,不过是一场情事,其实她打心眼里也并不觉得这算是牺牲。
寻常女子都将贞操看得比命都重要。
她不是。
与她而言,那层膜与她身上的其他器官无异,不过是个小物件罢了,还上升不到她心中的道德层面。
故此,若是他还能让她感受到书中所写的那种愉悦,其实也算不得牺牲。
她还享受了呢,不是吗?
她知道,这番言论若是被那帮大儒听到了定会骂她无耻。
可事情本身就是这样的,她不说就不无耻了吗?
不,数千年来,当男人把女人当成联姻工具送出去的时候,这一切,那些女人将会面对的人,可比她现在描述的要可怕多了。
茫茫沙漠,邪佞又野蛮的男人,无依无靠的恶劣环境
她眼前面对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夏侯渊,”谌容郑重的叫他的名字:“我想,有一点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也许处得非常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未来还是朦胧的基础上。”
此刻,夏侯渊倒是希望她能说的明白些了,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后面能有些残忍。
“你从未想过与我有未来?”夏侯渊问她。
“你呢?你就有吗?”
谌容终究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这一切你爱我也好,我宠你也罢。不过是我们之间的潜规则罢了,入戏太深对谁都不好。”
夏侯渊捏紧了拳头。
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是清醒的,但他从来都不想清醒,所以一直回避。
只是没想到,今天由她说出来,他心里会这么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