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娆的脸色变了,绽开的笑容顷刻凋零,“所以我的伤对爸爸而言,只要不影响后天的舞蹈比赛,就不用担心对吧?”
肖娆不再看肖远海,而是转向窗外。绿化极佳的花园里,繁花争艳。
“对!”肖远海答的着急,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妥,他坐在女儿身边,摸她的头发,试着解释。
“你知道的,你的每次比赛,爷爷都很重视。爷爷高兴,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好事,对吧?”肖远海近距离看向肖娆的膝盖,冷敷冰袋遮不住青紫红肿。她皮肤本来就白,擦伤极为显眼,肖远海只是看着,就觉得疼。
“你说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我吗?”肖娆低下头,躲开了肖远海的爱抚。
“当然啊,”肖远海不明白青春期的女儿,为什么越来越难相处,,“后天比赛,你拿个好成绩,爸爸和爷爷请假,专门陪你过生日。”
随着他许诺,肖娆的眼睛再度亮起,前一刻的失落,消失无踪。
肖远海见肖娆高兴,悬着的心便也落下。
老爷子在他身上没有实现的全优期望,随着肖娆出生都转移到了她身上。事事只要参与就必须拿第一,不管在哪里都要保持最佳状态。肖远海有时候真的心疼肖娆,可面对父亲,到底是只字不敢提。
“那一言为定!”肖娆伸出小拇指,举到肖远海面前。
“刚刚还说你长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肖远海笑着和她拉勾,跟着站起身。
“爸爸现在去看看你兰姨,她预产期快到了……”肖远海说完,病房里的气氛起了微妙变化。他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摸摸鼻尖。
“你去吧。”肖娆的期待空了一块,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怎么了。
“好,那后天爸爸来接你。”他几乎是迫不及待,转身就走,完全没注意到肖娆的欲言又止。
病房里彻底静了下来,肖娆看着没有关严的病房,若有所思。
最终她按下呼叫铃,叫来医生护士。
比赛这天,肖娆等在后台。膝盖上的外伤已经结痂,青紫经由妆粉盖住,远远看去没什么异样。为了抑制疼痛,肖娆打了封闭针。她试着立起足尖,没什么大问题。
肖远海的消息接连发来,这一次的内容要舒心的多,他挑选了不少餐厅供肖娆挑选,对比赛结束后的每个时段都作出安排。
“比完爸爸来接你,先带你去拿生日礼物,午饭我们去你喜欢的那家私房菜。”肖远海大概在走动,发来的语音里带着脚步声。
伴着这种无微不至,肖娆仿佛回到母亲在世的时候,那时候的一家三口,总是甜蜜温馨。
“肖娆,到我们了。”舞伴进来,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肖娆的膝盖。
“今天还请少侠手下留情。”肖娆笑着和舞伴打趣,完全没有提及他的失误。
幕布后,肖娆展开双臂,随着音乐响起,跃向舞台正中。芭蕾裙裙摆蓬起,她头上的的皇冠,随着轻盈的动作在灯下折射出一片璀璨。
尚驰结束工作,顶着刺眼阳光回家。这个时段暮色已至,迎着太阳甚至睁不开眼。他穿着蓝色工作服,布料粗粝,安全帽拎在手上,整个人灰扑扑。
“喂,妈?”眼看要进入小巷,夏欣愉打来电话,尚驰接起,脸上难得挂着笑意。
“小驰,我听冯大妈说超市有特价鸡肉,你买一点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夏欣愉出院后,尚驰停了她接的手工活,每天憋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她到底是无聊了。
尚驰当即同意,却不忘唠叨一句,“妈,我现在去买,这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
挂掉电话,尚驰摸向口袋,这才记起钱包落在工作地。他伴着懊恼转身往后跑,还好离家不算远。
尚驰穿过爬山虎茂盛的小巷,踩过积水的低洼,最终站在巷子深处的小院前。看似普通的院子,里面仿若另一个世界,宽敞明亮,设计感十足,完全没有其他人家的逼仄和昏暗。
绿茵成片,玫瑰繁茂,平层房型用各类高科技家居填充装点。在这工作的每一天,尚驰都很满足,他无声感受着设计师的巧思,默默汲取设计的美感。
尚驰试着给工头打电话,电话占线,他颇为苦恼地晃晃安全帽。几乎是没报什么希望,尚驰敲敲大门。木质大门厚重,没有等到回音的尚驰按了门铃。
预料之中没人回应,尚驰挠挠后脑。
他和工友们一起收工,大门的钥匙只有工头有。想也知道这会儿屋内无人,他的侥幸终究是无用功。
尚驰抿唇,低着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有人叫他,“尚驰?”
尚驰回过头,逆着光寻不到声音来源。他抬手遮住刺眼日光,赫然看见藤本月季爬满的墙头站着一个人。
“肖娆?”尚驰怔住,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站在墙边的少女,头发松散在肩头,弯曲蓬松的弧度自然。没有妆容修饰的脸上,挂着甜笑。
“你怎么在这里?”